蕭炎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已躺在宿舍床上。
他眨了眨眼,擡頭就見一雙墨綠色的蛇瞳靜靜注視着自己。
“醒了。”獨孤博坐在蕭炎床邊,淡淡道。
“你怎麼來了?”蕭炎半坐起身,“小三呢?”
“我在你們院長那留了印記,情況危急時,便可呼喚我。”獨孤博的手緩緩撫過蕭炎發頂,“那小子在隔壁躺着,還沒醒。”
“噢。”蕭炎點了點頭。
室内一片安靜。
蕭炎望着天花闆,沉默半晌說,“我殺了一個人。”
聽他這麼說,獨孤博慢慢坐直了身子,神色有些驚訝。
“你這一趟,竟兇險到如此地步?”他輕聲道,“沒留下痕迹吧?”
蕭炎搖了搖頭:“是個偏僻的地方。我都處理幹淨了。”
獨孤博于是輕舒了口氣,欣慰道:“倒是出息了。我還以為你是那種踩死隻螞蟻都要愧疚半天的人。”
蕭炎顯然沒想到獨孤博會是這般反應,一時哭笑不得:“你對我究竟有什麼誤解……”
獨孤博搖頭笑笑,随即正色道:“與我仔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蕭炎在心裡将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他略去幻境的部分,将大緻情況告訴獨孤博,對方聽完久久不語,眼神奇異地注視着他。
“作什麼這般看我?”蕭炎聳了聳肩,不自在道。
“雖知你這小子深藏不露,卻想不到竟到如此地步。”獨孤博歎了口氣,“七十二級的魂聖,還是精神系魂師…….殘夢時年的名号,連我都有所耳聞。”
蕭炎翻了個白眼,道:“他似乎是蒼晖學院的導師。來殺我們,隻是為了方便蒼晖學院晉級……純粹有病。”
獨孤博笑着搖了搖頭:“你實在小看了魂骨對魂師的吸引力。對時年而言,這次或許就是他此生唯一能接觸到魂骨的機會。”
蕭炎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獨孤博盯着蕭炎。這般放松姿态,可不像是手上有人命的模樣。他猶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夜晚:躺在床上身體仍止不住的顫抖,幾乎睜着眼直到天亮,偶有做夢,都是手上沾血的情景。
這小子不是第一次殺人,獨孤博在心中斷言。可是他哪來的機會……罷了,這些事往後慢慢了解。
獨孤博想到什麼:“時年要殺唐三那小子,我能理解。可你又是怎麼被他注意到的?第一輪比賽,你不是壓根就沒上場麼。”
“還不是因為……等等。”蕭炎說,“你怎麼知道我第一輪沒上場?”
獨孤博意識到說漏嘴,欲蓋彌彰輕咳了一聲。
“哎呀……毒鬥羅大人,百忙之中還偷偷跑過來看我們比賽了呀?”蕭炎眉眼彎成月牙形狀,“沒看到本人上場,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下次我會特意提前告知你的。”
“說正事,臭小子。”獨孤博惱羞成怒,“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我跟小三一道回來的嘛,他自然都要滅口。”蕭炎哼哼道,“開始我還向他求饒呢,結果他跟我說什麼……隻對死人放心的屁話。”
“難怪。區區一個學院的導師,死了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獨孤博沉吟片刻,“蒼晖那邊,還得多注意着點。”
“人都燒成灰了,他們應該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蕭炎說,“對了,這人有個魂骨,死了以後被我撿到了。”
“什麼?”獨孤博猛地站起身,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