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幾天,藥塵和蕭炎過得很休閑。
師徒二人前世聚少離多,即便在蕭炎曆經千辛萬苦為藥塵重塑肉身後,私下裡二人相處仍不免為各事操心,幾乎沒有喘息空間。如今他們得以在異世重逢,便愈發珍惜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午飯後,師徒倆窩在卧室的沙發上,不知從哪搬出張小桌來對弈。蕭炎手上撚着一枚黑子,盯着桌上棋盤若有所思。
藥塵也不催他,老神在在側卧在一邊。
“啪。”黑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響聲。
蕭炎呼出一口氣,看向藥塵:“老師,該你了。”
藥塵瞥了一眼,嘴角便上揚:“不反悔?”
聽他這麼說,蕭炎一愣。随即低頭看向棋盤,眉頭已經皺起來。
“長考出臭棋啊……”藥塵語氣帶着一絲調侃,捏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好了,這下便是三比零了。”
蕭炎整個僵住,愕然注視着棋盤久久不語。半晌他随即猛地擡頭,氣急敗壞道:“老師——再來一局!”
“不來了。”藥塵搖頭失笑,端起茶輕呷一口,慢悠悠道:“與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有這麼糟嗎?”蕭炎悻悻道。
藥塵擡眸看他一眼,眼中帶笑:“讓你兩子,倒确實有平局可能。”
蕭炎翻了個白眼,恨恨把小桌移到一邊,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
“怎麼?”藥塵撫着他頭發,“鬧脾氣?”
“不行嗎。”蕭炎枕着他老師的膝蓋,眯着眼懶散道,“我現在正是鬧脾氣的年齡。”
藥塵于是低低笑起來。蕭炎在這陣靜谧的溫暖下,覺得困意漸漸湧上來。
“果真是小孩兒。”藥塵笑着刮他鼻子,“吃飽了就犯困。”
蕭炎打了個哈欠,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困了就睡吧。”頭頂的聲音說。
不行,還要跟你再來一局呢。蕭炎想這麼說,但他半個身子窩在藥塵懷裡,實在舒服得不想動彈。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陣陣困意,閉上了眼。
這樣的日子舒适地過了頭,流逝得不知不覺。以至于蕭炎意識到距離總決賽還剩兩天時,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數錯了天數。
一周就這麼過去了?他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一整周他做了什麼?好像什麼都沒做,每天就是和老師下棋聊天喝茶,偶爾去圖書館裡坐坐,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太快了。
蕭炎一想到要和老師分開,不舍就從心裡溢出來。正吃着飯,嘴裡的食物都變得沒滋沒味。
藥塵坐在對面,看了他一眼:“怎麼吃着飯也能不開心?”
又是這般哄小孩的口吻。蕭炎耷拉着眉眼,不想理他。
“讓我猜猜,”藥塵喝了口茶,“覺得無聊了?那今天要不要去市中心逛逛?正好可以給你買幾件新衣服。”
“這種日子,讓我再過一百年也不會膩。”蕭炎歎了口氣,提醒他,“老師,後天總決賽就要開始了。”
說到這件事,藥塵笑意逐漸收斂,輕輕“嗯”了一聲。
蕭炎靜靜注視着他。二人四目相對,較勁似的,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半晌,藥塵輕輕歎了口氣,說:“還是要回去?”
“得回去,都答應好他們了。”蕭炎道,“比賽到現在我才參加過一場,就等着總決賽發力呢。”
“不知道你圖什麼。”藥塵搖了搖頭,“魂骨對你又沒用,完全白費功夫。”
“這個,”蕭炎摸了摸鼻子,“世事難料嘛。”
“罷了。”藥塵亦歎了口氣,“你若不參加比賽,我們也不知何時能相遇。确實世事難料。”
“明天我便送你過去罷。”藥塵頓了頓,說,“閑了這麼些日子,我也該回到客卿的身份上了。”
“嗯。”蕭炎點了點頭。
“但衣服,今天還是要去買。”
“……”
第二天,藥塵将蕭炎送到史萊克住的酒店。
弗蘭德在大堂一看到蕭炎,便重重地松了口氣,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小家夥,總算是回來了。”
蕭炎摸了摸鼻子道:“院長,讓您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