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瑪覺得那紅色從地上溢到了自己的眼睛裡，溢到了自己的腦海裡。達瑪眼睛不眨，她強迫自己盯着男孩的眼睛，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又好像沒過多久，她聽到丹妮大聲的擔心的呼喊她的名字，她轉頭，好久才把視線凝聚到丹妮身上。

“姐姐，你怎麼了？我喊你好久，你都不回應我。”丹妮的眼裡是對眼前所發生事情的憐憫，但卻沒有達瑪的害怕。她們都見慣了死人。

“沒事。”

“哥哥和喬拉爵士在那邊等着我們呢，我們快過去吧。”

“嗯。”達瑪驅馬前進，她回頭，似乎要把男孩的眼睛深深的印在腦海裡。她想，這不是我的士兵。

韋賽裡斯和喬拉正在前面迎接她們。

韋賽裡斯的盔甲上有着若幹血迹，但肯定不是他的，因為他正揮舞着劍一臉興奮的跟喬拉說着什麼。

他們看見達瑪後，騎馬上前。

韋賽裡斯很興奮，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斬殺自己的敵人，他對達瑪說，“哈哈！達瑪，你沒見我戰鬥的場景，你真該見見的！他們在我的劍下向我求饒，但是真龍從不寬容！”

他嘴不停，繼續吹噓着他的戰績。

達瑪現在提不起應付韋賽裡斯的心情，她對自己哥哥幾斤幾兩心裡有數，對韋賽裡斯的吹牛不做理會，她看向大熊，“卓戈呢？”

“卡奧正在鎮裡等您。”

“有受傷嗎？”

“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礙事。”喬拉話裡有對卓戈的佩服，他目睹了那場戰鬥，

“卓戈卡奧今天親手殺了兩個卡奧。先是奧戈卡奧，他的血盟衛先挑戰您夫君，您夫君把他們殺掉之後，又親手殺死了奧戈卡奧。

還有奧戈的兒子佛戈，他在奧戈死後便成為了新的卡奧，您夫君把他也殺掉了。”

他贊佩地說，“您夫君的血盟衛把兩個卡奧的發辮割掉，給您夫君在發間添了兩個鈴铛，現在他走起路來比以前更響了。”

“嗯，你們呢？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還算順利。剛開始多斯拉克人嘲笑韋賽裡斯陛下躲在盔甲裡面是膽小鬼，我代表韋賽裡斯陛下跟他決鬥，幸運的是，我勝利了。

我把那個嘲笑的最大聲的多斯拉克戰士丢在後方，讓他流血至死。”大熊的盔甲也很是精良，是由深灰色的精鋼打造。

“對的！就該這樣！喬拉爵士，我一定會為了你的英勇而封賞你的。達瑪，你真該看看，看看當時那個野蠻人躺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的樣子。誰也不能冒犯至高真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那一幕，達瑪對韋賽裡斯的聲音感到厭煩，她抿抿嘴唇，沒有說話，快驅馬蹄向前。

這個小鎮，就像每一個戰火過後的城市，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道路對面，有個看起來年紀比達瑪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她正在尖叫着啜泣，一名馬人戰士将她面朝下的按倒在一堆屍體上，施暴。其他的戰士紛紛下馬，他們哄笑着，準備着輪流享樂。

在他們心裡，這是馬人對羊人的救贖，是羊人的榮幸。

達瑪告訴自己，古代的每場戰争都是這樣的，沖進去，勝利方屠城、搶掠、施暴。她繼續向前，恍惚，但是堅定。

“奧戈的戰士們逃了很多，但是，即便如此，還有一萬多名的俘虜。”大熊在旁邊彙報這場戰争的成果。

達瑪恍惚，很好，這樣的話，就可以換取她想要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