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邊停車,我讓尤婧來接我。”她看向宋祈,“臨時要去趟宜頌。”
“我送你。”說話間,他已經調轉了方向。
岑意傾沒有推辭,直接打開微博,低頭看手機。
白天挂在熱搜上的幾個詞條都已經撤下去了,但随之占據榜一的是另一個新詞條,後面後跟着一個紅色的“爆”字——
#影後c 小三上位#
瓜條做得很長,圖文并茂,發布者是一個名叫貴圈挖掘機的賬号。
為了避免被起訴名譽侵權,對方沒有用她的名字,而是選擇了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代稱。
“影後c出道前年紀小玩得花,家裡生意做得大,怕影響名聲,就給她改了個姓氏養在外面。後來c憑着顔值年少成名,用名氣和家裡人相要挾,才被接回去認祖歸宗。”
岑意傾下拉屏幕查看日期,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人張口閉口就是“養在外面”“認祖歸宗”這種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盛家是什麼封建餘孽。
她嗤笑,接着看下去——
“影後c家世顯赫,又嫁了個有錢有勢的老公s,所以圈子裡沒人敢招惹。加上她不愛露面,賣神秘低調的人設,風評一直不錯。
s家和c家是世交,這種家世偏愛知書達理的兒媳婦,哪裡看得上c這種貨色。原本選定了c的妹妹,但是c先知道了這件事,半路截胡,一哭二鬧三上吊才嫁給s。
s旗下有娛樂産業,對她的花花腸子了如指掌,所以婚後對她一直愛答不理,兩個人形婚三年風評浪靜,結果最近記者一句話把c整破防了。”
對方說得繪聲繪色,再配幾張模糊到看不清人臉的照片,她要是吃瓜群衆,估計已經信了。
岑意傾歪坐在副駕,太陽穴磕在窗戶上,懶洋洋地劃動手機把瓜條看完。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又是要挾盛家又是操縱宋祈和她結婚。
真有這麼厲害,她還當什麼演員,連夜改行自立門戶,吞并宋氏和盛風,讓盛從明和他的好兒子給她多磕幾個響頭。
這些胡編亂造的文字不足以對她的心态造成任何影響,岑意傾唯一擔心的是這件事會影響工作。
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一群圍在身邊嗡嗡叫的蒼蠅,打不死驅不開,擾得人心煩。
車開到宜頌,宋祈和她一起上樓。
公關團隊已經及時控制住局面,聯合岑意傾的粉絲守住了微博廣場。
在準備好澄清材料之後,公關團隊給出了兩套處理方案。
一是裝死等風頭過去。輿論造成的影響是不可逆的,簡單的澄清一時也很難扭轉他人的印象,索性稍作休整,等時間沖淡記憶。
但這也代表着岑意傾需要暫停短期内的工作。
二是放棄之前不輕易露面的原則,憑借綜藝節目和活動扭轉觀衆的印象。
這個營銷号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大的波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利用了大衆對岑意傾的好奇心。
她越是專注拍戲、減少額外曝光,人們對她的好奇心就越強。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跳出來寫個狗血故事,再将主角冠以她的名字,自然會引發關注。
“我建議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尤婧是真的在為她考慮。選擇方案二,就憑岑意傾這張嘴,參加綜藝隻會加速社死。
“我選第二個。”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撂下話離開了會議室。
工作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她窩在窗邊的沙發裡,望着外面盈盈的燈火發呆。
“我以為你不會選二。”
宋祈的影子虛虛地打在窗戶上。
她沒有回頭,隻盯着窗上宋祈模糊不清的五官,“為什麼?”
“省事。”他給的答案很簡單,岑意傾給他的印象本就是如此。
她除了演戲什麼都不在乎,一切形式都能省則省。
“宋祈。”他的回答落進耳朵,岑意傾終于轉身,笑得肩膀都顫抖,
“如果真的是為了省事,我會馬上買水軍,把你一起拖下水。說你違法亂紀也好、出軌也罷,讓你替我成為風暴中心,轉移視線。”
“到那時候,根本輪不到我來操心,你為了自己的名譽,也隻能披星戴月地處理這一簍子破事。”
宋祈并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在她旁邊坐下,“看來你很了解我?”
“我一直都很了解你。”岑意傾頓了一下,擡手撫上他的臉,“畢竟我是個私生女,寄人籬下,從小就很會察言觀色。”
酒紅色的指甲輕輕刮蹭着他的薄唇,岑意傾探身貼近,墨色的發絲傾垂而下,吐息落在宋祈的臉上。
“被迫和一個私生女結婚,确實折損了宋總的一世英名。但如果要怪就怪盛從明吧,但凡他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哪裡還輪得到我來給您添堵呢?”
“老、公。”
宋祈挑眉,不回避她的觸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扣在她腦後,迫使她和自己的距離再次縮短幾分。
出乎意料的動作引得岑意傾一滞,好在她很快藏起了眼底的慌亂。
“你搞錯了。”他薄唇輕啟,“和你結婚這件事,不是被迫。”
她腦内嗡的一聲炸開,下意識想推開宋祈。
“還有,不需要拖我下水,我也會幫你處理這件事。”宋祈的力氣比她大,任憑她怎樣用力推搡也紋絲不動。
“一個小時後,宋氏的官方賬号會發布聲明替你澄清。”宋祈攥住她作亂的手,“隻有你一個人站出來,别人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