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将至,《結婚冷靜期》的錄制時間終于敲定。
打從這日期确定開始,尤婧就每天在岑意傾耳邊念叨各種注意事項。
而今天,大概是因為明天節目組就要到家裡正式拍攝了,尤婧的囑托也格外多,她一大早被叫來工作室,撐着下巴聽了一個上午。
耐心耗盡,索性躺在椅子上裝死。
“總而言之,管好你的嘴。”
終于做完最後的總結,尤婧長歎一口氣,大力搖晃她的肩膀,
“你千萬别再惹事了,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
“行行行,知道了。”
岑意傾嘴上敷衍過去,不忘費勁地掙開桎梏。再由着搖下去,她腦漿都要被搖勻了。
“我一定好好配合,全程隻當一個安靜的花瓶。”
聽到滿意的回答,尤婧總算停手,冰涼的食指往她額頭上戳了幾下,“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非得上這種節目。”
“都是為了生活嘛。”岑意傾捂額,正色道:
“我錄節目可能不太方便看手機,但是何導那部戲,你記得随時替我關注。”
提起何導,尤婧突然想起了昨晚聽說的消息,“祝導回來了,你知道嗎?”
辦公室裡安靜了一會兒,随後“騰——”的一聲,椅子上的人一改剛才懶散的模樣,端正坐好,
“真的假的,哪兒來的消息?”
尤婧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拍拍胸脯緩過勁,說:
“我也是聽别人講起,說是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她說話的時候,岑意傾已經打開了手機通訊錄,滑到備注為“祝導”的聯系人界面,手指懸在屏幕上空良久,沒有撥通。
尤婧朝她揚揚下巴,“你不打電話問問嗎?”
“我心虛......”
話音剛落,手機便響起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來電人正是祝導。
手機鈴聲不知疲倦地響着,岑意傾仿佛握着個定時炸彈在手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尤婧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按下接通鍵又扔給她。
“祝導。”岑意傾戰戰兢兢開口。
“小傾。”
那邊很安靜,隐約還能聽見回音,“我剛回國,晚上一起吃個飯。”
“當然好。”
電話那頭報出一串兩人都熟悉的地址。
“好的,我一定去。”
祝導沒有再說話,她悄悄松了口氣,準備挂斷。
“對了小傾。”那頭的人打斷她的動作,“把你先生也帶上吧。你結婚這麼久了,我還沒見過他。”
他的語氣溫和,但岑意傾知道這事兒沒得商量,隻好先答應下來再說。
“怎麼了?”尤婧見她愁眉苦臉。
“祝導約我吃飯,和宋祈一起。”
祝導和岑意傾之間的事,尤婧再清楚不過。聽見她這樣說,也隻能拍拍她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她聽完這話臉色更難看了,苦着臉猶豫了大半個鐘,在宋祈的對話框裡删删改改發去信息:
【晚上有安排嗎?】
宋祈:【慈善晚宴。】
剛鼓起的勇氣瞬間洩了個幹淨,岑意傾撇撇嘴,決定獨自赴約。
“好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他又發來信息:【有事?】
岑意傾:【沒。】
聊天界面上方從備注跳轉成“對方正在輸入”,岑意傾沒等來他的信息,隻等來一通電話。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宋祈頓了頓,“或者我來猜猜?”
“和祝導有關?”
岑意傾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猜對了?”
“是。”她咬唇,把祝導的話轉述給他。
那邊沒說話,她便又添上一句:
“既然你有安排,我自己去就好了。”
“什麼時候去接你?”
意料之外的,宋祈沒有拒絕,“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晚宴可以不去。”
話落進岑意傾的耳朵裡,像是炸開朵煙花,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什麼也沒聽進去,被他叫了好幾遍才回過神,約定好時間。
宋祈也許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的不在意她。
-
晚上六點,岑意傾在工作室樓下等來了宋祈。
打開車門,副駕上放着一個精巧的盒子。
“這什麼?”她把長條狀的盒子拿在手裡端詳一番。
“給祝導的禮物,聽說他喜歡收藏古董字畫。”
宋祈将車發動,在她的再三追問下說起他是怎樣花了一天時間就搞到這幅張大千真迹。
“下血本啊宋總。”岑意傾的手在外包的布料上摩挲着,順滑細膩,哪怕她不了解其中的門道,也能猜到這東西不簡單。
“投其所好而已。”宋祈側過頭看她,“況且祝導對你來說不比旁人,我本來就該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