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塑料老公來了。”
岑意傾擰上保溫杯的蓋子,一擡眼便看見宋祈站在會議室門口。
兩人對視片刻,岑意傾望進他的眼眸,幽深難測。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蓦地感覺鼻子癢癢的,一股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就要流出來。
“姐!”
小桃的驚呼響徹會議室,一個飛撲沖上前,抽了幾張衛生紙抵在她鼻子前,“怎麼流鼻血了?”
岑意傾幽怨地看了眼手裡的保溫杯。
這是真補啊,當場見效。
宋祈快步走向她,接過小桃手裡的衛生紙,攙扶着她去衛生間處理。
水龍頭被擡起,冷水嘩嘩地流着,她彎腰清洗沾血的手指,宋祈指尖輕微用力,捏着她的鼻翼加壓止血。
清洗幹淨了,她壓下水龍頭,水聲瞬間消失。
宋祈低頭看着她,“見到我這麼激動嗎?”
“滾。”岑意傾擡起一隻腳不輕不重地踹他一下,“我隻是喝得太補了。”
宋祈也不躲,任她在西褲上留下一個突兀的印子,空餘的那隻手打濕毛巾,敷在她的後頸。
岑意傾暗自發誓從此再也不喝那玩意兒。
好在鼻血很快止住,岑意傾對着鏡子整理完妝發,才轉身問他:
“你怎麼來了?”
話裡摻着不快,但被宋祈刻意忽略,
“一起吃個飯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岑意傾看看手機,正好到了飯點,不吃白不吃。
餐廳是提前預約好的,離工作室不遠。
“什麼東西?”她一落座就直奔主題。
宋祈失笑,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等等。”
不多時,曲揚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将一份文件交給她,又和宋祈低語了幾句,方才道别離開。
岑意傾看着手裡這份頗有些厚度的文件,不由得愣神。
她光知道宋祈在公司說一不二雷厲風行,難不成連離婚協議也這麼快就拟好了?
他到底是有多迫切?
岑意傾心裡發緊,連做幾個深呼吸,才敢把文件翻開。
但并不如她所料,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份資産轉讓合同。
她簡單翻了一下,有明京的幾套房産,在家中地庫裡見過的車,各個公司的股份,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酒莊礦場之類。
“什麼意思?”她翻到最後一頁,轉讓方的位置,宋祈已經簽好了名字。
“利益交換。”
他神色淡淡,仿佛隻是要交給她一張廢紙,“除了宋氏的股份之外,我名下的所有資産全部歸你。”
岑意傾的腦内死機了幾秒,她不解:“就為了和祝導合作?”
這份合同上的東西加起來,夠得上幾百個她混吃等死好幾世了。
“不是。”他沉默一瞬,語氣柔軟似卸下所有的防備:
“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她徹底懵了。
昨晚說要離婚隻是一時上頭,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有盛家橫亘在中間,她不可能真的和宋祈離婚。
宋祈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拟下這份合同。
見她遲遲不語,宋祈又和她解釋:
“宋氏是上一輩打下的江山,不完全屬于我。”
“遇到你之前,我為宋氏做了很多,不管是放棄去讀機械工程轉而接管公司,還是為了公司利益和你結婚,這些都是既定的事實,我沒法改變。”
“但是這些,”他指指她手中的文件,
“這些是脫離宋氏之外,單純作為宋祈個人的自願贈予。”
“已經發生的事無力改變,我的确在很長時間裡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傾傾,你對我很重要,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這些東西是補償,也是保證。”
岑意傾的嗓子有些幹啞,她咽了咽口水,
“你把這些全部給我,那你怎麼辦?”
他勾唇,眼裡潋滟着笑意:“給你當狗。”
他拔掉筆帽,将簽字筆遞到她手上,“你可以把這個當做我的牽引繩。”
岑意傾垂眸看看手上的文件,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在受讓方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宋祈耐心等她簽完,在她還筆時,拉過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等他再次擡眸時,一字一句道:
“我沒有和狗一起睡覺的習慣。”
“所以你暫時先自己睡吧,我不打算搬回一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