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冷靜期》第二期如期播出,岑意傾的風評終于有所好轉。
尤婧早就聯系好了營銷号矩陣,在多個平台剪輯發布她在節目裡反怼畢忱爹味言論的合集,給她貼上嘴替标簽,再将之前遭到的種種攻擊謾罵重新拎出來賣了波慘。
這波翻身仗賺足了路人好感度,赢得很漂亮。
“這視頻做得太好了。”小桃刷着手機,在一旁啧啧感慨,“要不是聽尤婧姐說,我都不知道這居然是個商單。”
岑意傾正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瘋狂複習手語,聽見小桃的話,擡頭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是某站專做人物解讀的娛樂區up主新發的視頻,名叫《被口誅筆伐的她,或許才是内娛真正的活人》。
标題起得很有噱頭,整個視頻從她的個人經曆出發,比起人物解讀,更像是一個隐秘的安利視頻。
岑意傾隻看了幾分鐘,就繼續埋首于劇本。
一連跟着手語老師學習了一個星期,她已經完全掌握了試戲片段要用到的手語,還學了點常用語,每天在家練得恨不得和宋祈手語交流。
宜頌作為《啞海》的制作公司,将試鏡地點也選在了本部的大樓,岑意傾下個樓就能到。
最後再順了一遍劇本,她下樓到試鏡的房間。
她來得比原定的時間要早很多,本意是不想讓何葦夷等她,但進了門才發現對方已經到了。
疑心自己還是遲到了,岑意傾悄悄擡手看了眼腕表。
不還有十來分鐘嗎?
她茫然擡頭,對上何葦夷笑得彎彎的眼睛,
“是我早到了。”
岑意傾終于放心,和現場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在何葦夷旁邊的空位坐下。
來試鏡的演員已經篩選過了好幾輪,岑意傾翻着桌上的簡曆,大部分都是她聽說過的名字,在圈子裡已經有了一定知名度。
快速翻閱過一遍,她的手在看到“參演作品”一欄的《指控》時才停下。
視線上移,她看清演員的照片和名字。
果然是江夢。
她記得宋祈暫停了江夢兩年内所有的影視活動,不知道她是怎樣通過初步篩選的。
試鏡正式開始,岑意傾沒再揪着這個問題繼續想下去。
前期的試鏡還不需要她上場,由演員進行無實物表演。
何葦夷的眼光刁鑽毒辣,好幾個拿過獎的小花剛演了不到一分鐘就被叫停,匆匆離場,馬上又接着下一個人開始試鏡。
岑意傾不記得自己聽了多少遍相同的台詞,臨近中午才輪到江夢。
她在之前的大爆劇《指控》中就飾演了一位警察,相比其他的競争者更具優勢。
但江夢的臉上卻是肉眼可見的緊張,甚至連有一處的台詞都忘記了。
但好在她的臨場反應能力不錯,意識到失誤,立馬又圓回來了。
她演得很好,演技和細節處理甚至比《指控》時期更加成熟,想必在試鏡前也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何導也對她的表現贊許有加,曲起指節叩了叩桌面,
“小岑,你和她對戲。”
“好的。”
這場戲是主角佟嘉第一次見到女警察。
影片的背景在九十年代的小鎮,前來調查的女警剛畢業,帶着滿腔熱血來到小鎮,卻隻能處理一些雞毛蒜皮家長裡短。
日子一長,她對小鎮單調乏味的生活逐漸感到厭倦,每天挖空心思想辦法調離這裡。
昨晚,佟嘉所在的聾啞學校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鎮上的老光棍老金。
夢想離開小鎮的女警将命案看作自己唯一的機會,專心勘察現場,并沒有注意到角落局促不安的女人。
江夢趴在地上,舉着并不存在的手電筒搜尋腳印,一無所獲。
良久,她靈活地從地上起來,打算和校長了解些情況。
正要離開,卻被角落的佟嘉拉住了衣角。
“怎麼了?”
女警皺眉,有些嫌棄地看着面前這個衣衫破舊的女人。
但佟嘉聽不見她的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示意她。
見她一直不說話,女警急了,把她當成以往找自己處理家長裡短的普通居民,不耐煩道:
“我是來處理老金的案子的,不管你是丢了雞鴨還是和公婆吵架,通通去找我同事解決,我現在沒空理你。”
她一連串的話說出口,佟嘉一個字也聽不見,隻看見她唇形牽扯着,于是也着急起來,擋在她面前打着手語:我有線索,我昨晚都看見了。
看見手語,女警才終于肯多看她一眼。
“你也是這裡的學生?”
她打量着女人的長相,似乎已經過了上學的年紀。
“她是手語老師。”旁邊的校工解釋。
佟嘉還在比劃着什麼,看得女警一個頭兩個大,她單知道這裡的學生是聾啞人,沒想到老師也是。
女警遲疑了一會兒,從包裡翻出一支筆,寫字與她交流:
你有什麼事?
佟嘉接過筆,在她的問号後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看見了。
女警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愕,但緊接着,那驚愕就被喜悅取代,臉上的笑幾乎能稱得上是猙獰。
她知道,她離開小鎮的機會來了。
“cut!”何導叫停兩人,又看了一眼江夢的簡曆,“先到這裡吧。”
上午的試鏡到此結束,下午還有一批演員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