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獎賽當晚,Rovella給林星淵準備了一場慶功宴。
說是慶功宴,其實歸根到底還是Rovella的品牌活動。
岑意傾白天到處營業累得夠嗆,晚上還得穿上緊得她呼吸困難的裙子給Rovella站台。
按照品牌方的要求,她和林星淵一同入場。
入口處聚集着各家媒體,長槍短炮堆疊成一面密不透風的牆,閃光燈刺得人眼睛發酸。
宋祈也在受邀行列,已經到了結婚的第四年,這次卻是他們首次同時出席活動。
他不必走這個過場,直接從側門進了宴會廳。
岑意傾就遭罪了,媒體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抛過來,一開始還和她身邊的林星淵有點關系,後來幹脆全聚焦到她身上了:
“第一次上綜藝的感覺怎麼樣?以後還會參加其他節目嗎?”
不怎麼樣,再也不去了。
“吃菌子中毒是什麼樣的體驗,你真的能看到别人說話時候的字幕嗎?”
你自己吃點菌子試試不就知道了?
......
這些話也隻能在心裡想想,尤婧在得知有這個環節之前就警告過她,她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搞得工作室連夜公關,她就把她吊起來打。
岑意傾隻能假笑保持沉默,選擇性去聽那些讓她看鏡頭的聲音,争取多出幾張神圖。
燈光閃爍間,她餘光瞥見内場與入口-交界處多出一個人影。
轉頭看過去,是宋祈。
耳邊記者的提問還在繼續,猶豫了幾秒,岑意傾用挽住林星淵胳膊的那隻手拍了拍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交給你了。”
林星淵一愣,“什麼?”
“今晚是林星淵的慶功宴,他這次大獎賽的表現非常出色,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都留給我們的主角。”
岑意傾扔下這句話,拎着裙子先走了。
在場媒體:?
林星淵:?
她終得解脫,一背過身去便斂了笑,兀自揉揉已經笑得酸痛的臉頰,快步走向宋祈。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他沒聽見她剛才的那番話,本以為她會和林星淵一起過來的。
岑意傾的臉色一沉,“你不是來等我的?”
“是等你。”宋祈笑着挽起她的手,“站這麼久累不累?”
她下午去做造型的時候就跟宋祈抱怨過,說鞋跟太高裙子太緊簡直不是人該穿的東西,化妝師在旁邊看見了,當場貢獻出那句時尚圈著名的PUA言論:
“時尚就是不舒适的。”
她沒有回答宋祈,但一張臉皺成苦瓜,隻差把“累死了”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放慢了步調,推開休息室的門,“休息一會兒吧。”
“你不去應酬嗎?”
“不差這點時間。”他彎腰幫她把長長的裙擺整理好,坐在她旁邊,“過兩天要去國外出差,想和你多待會兒。”
岑意傾把下巴擱在沙發扶手上,任由從露台吹進來的晚風拂在臉上。
她舒服得眯了眯眼,過了許久才接着問他:
“什麼時候回來?”
“下個月中旬。”
“這麼久?”她在心裡數了數日子,一下子擡起頭,“我月初就要進組了。”
換作是以前,如果宋祈出差這麼久,她高興都來不及,現在倒是有點舍不得了。
“跟新的合作方談判到最後階段了,必須得去一趟。”
她回憶了一下,“是上次在澳洲提到的那家嗎?想和你面談的那個。”
“不是。”他搖頭,半晌突然想起什麼,問她:“你知道那家公司的COO是盛栀嗎?”
她當然不知道,盛栀在人前都是一副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形象,沒見有個正經的工作。
但如今聽到這件事,岑意傾也不覺奇怪了。或者說,如今不論盛栀做了什麼樣的事,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隻是難免想起上次散步的時候,他說盛栀找過他,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的公司現在的發展勢頭很好,在業内的口碑也不錯,但是評估了備選雙方的物流和風險控制能力,我們還是選了另一家。正式确定合作前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商讨,所以這次出差的時間會長一點。”
雖然她不多問,但宋祈還是仔細和她說明了原因,側目看見她垮下去的表情後又溫聲道:
“我盡量趕在你進組前回家。”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其實他也不想去。出差的時間再加上岑意傾進組的時間,他們大概有三個月左右見不上面。
“實在趕不回來就算了,你回國之後來探班也行。”她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休息室。
不敢偷閑太久,岑意傾是今晚的主要來賓之一,身上壓着外出交際的擔子。
宋祈安靜陪在她旁邊,負責充當人肉支架,在她累的時候給她靠一靠。
平日裡都是她做宋太太,但是在這種場合下,他會轉換身份當一次岑先生。
他不排斥這樣的場景,甚至有點喜歡。看她被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他有一種驕傲感,像是小時候第一次看見Bryce拿下WDC,與有榮焉。
他的傾傾本就該被所有人看見和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