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女士手表,白陶瓷的表盤精緻簡約,邊緣嵌着的一圈鑽石即便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依舊奪目耀眼。
“的确是我的生日。”宋祈頓了頓,“也是你做回岑意傾的日子。”
她心下翻湧如駭浪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平靜無波,隻呆呆地看着他。
宋祈替她戴上腕表,自言自語一般:
“我知道你本意不想摻和盛風,所以全部交給我處理就好,你隻需要做岑意傾喜歡的事。”
他低沉的嗓音落進耳朵,這話被她錄在腦子裡,重播,重播,像是以前好不容易從岑瑤那裡得到一塊餅幹,于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嚼得腮幫子發酸也舍不得咽下,生怕錯過其中哪怕一絲絲的甜。
她的眼睛發燙,低頭使勁眨了兩下,忍住即将湧出的眼淚。
擡頭,岑意傾幫他點燃蠟燭,唇角勾起弧度,“許願吧。”
宋祈以往的生日過得簡單,甚至大多數時候都不過,更别說他不愛吃甜食,生日蛋糕基本上是沒有的。
但岑意傾這樣興緻勃勃,他不會掃她的興。
雙手合十,他閉上眼睛,五官淩厲的線條被燭光映得溫柔。
“希望我的傾傾永遠自由。”
手機相機響起咔嚓聲,岑意傾剛拍下他許願的照片,卻在聽見他的願望時蹙起眉頭,
“你自己呢?”
“我永遠都在。”
她失笑:“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關于你自己的願望。”
“就是這個。”他睜眼,輕呼一口氣吹滅蠟燭,認真對她道:
“我的願望是你永遠自由,而我一直在你身邊。”
“無論你要做什麼,要去哪裡。”
“就像風筝?”岑意傾安靜了一會兒,問他。
“對,風筝。”他點頭。
“你是風筝線?”
“我是站在地上仰望風筝的人。”
-
回家是司機開的車,她和宋祈都喝了酒,腦子有點暈乎乎的,肢體像被酒精融化成一灘液體,黏在宋祈身上搖搖欲墜。
或許是因為日漸走高的氣溫,又或者是因為酒精,把原本埋在暗處的暧昧蒸得發酵,到最後幹脆無所忌憚。
落在她腰上的手臂随着大門的關閉而收緊,宋祈快速打開房門,在她踏進屋子裡的下一秒就将她抵在門上。
身後的門發出“嘭”的一聲,宛如一陣悶雷,緊接着便有雨點般的吻落下來,岑意傾的大腦在酒精作用下運轉得格外遲緩,根本來不及反應,卻本能地給予回應。
呼吸間夾雜着淡淡的酒氣,分不清究竟來自誰。她口中的氧氣變得稀薄,難耐地嘤咛一聲,喘着氣推開宋祈。
兩人拉開小段的距離,她垂眸,餘光瞥見正朝他們搖着尾巴的yellow。剛才關門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把原本在窩裡睡覺的小家夥給引來了。
對上yellow清澈單純的眼神,岑意傾一個激靈,吓得酒意都散了大半,手上用力把宋祈推到一邊,面上的紅暈淹沒在無光的室内。
“回房間。”
順着她的視線,他回頭看見正歪着頭注視着他們的yellow。
“少兒不宜。”她撇撇嘴,明知他看不見,卻還是把頭扭到一邊。
宋祈輕笑出聲,将她抱回樓上的卧室,續上剛才被yellow打斷的吻。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素了許久,難得有機會便失了分寸,一直到半夜才堪堪結束。
岑意傾洗完澡撲到床上,四肢酸軟,眼睛也快困得睜不開了。
掀起被角往身上一拉,身子順勢滾進去,她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完全顧不上一會兒宋祈該怎麼蓋被子。
正打算阖眼睡覺,先前落到地上的手機突然發出振動,緊貼着地闆,聲音格外明顯。
宋祈晚一步從浴室裡出來,瞄了眼手機屏幕,“盛栀。”
“要不明天再回?”見岑意傾困得不行了,他提議。
她擺擺手,強忍着困意解鎖手機,一分鐘前的信息跳出來:
盛栀:【你和宋祈動作還挺快。】
?
什麼意思?剛才的事被盛栀看見了?她已經監視到她家來了?
聯想到盛栀先前的話,她不是沒可能做到這一步。
醒了,這下徹底醒了。
岑意傾猛地起身,和坐在床邊低頭看着她的宋祈撞上了額頭,疼得她神清氣爽。
“嘶——”她五官擰成一團,捂着額頭看了一眼窗戶。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岑意傾懸着的心依舊沒有放下,她的指尖顫抖着,回給盛栀一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