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Steve,謝寒城的後唇笑了笑,直起身語氣肯定地說:“比你想的要早。”
沈玉蕪不解:“你既然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謝寒城笑:“我幫你幫的還少嗎?”他接着說,“沈玉蕪,我并不介意你利用我,我會教你,怎麼樣利用會更好。”
可是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地被人利用?
沈玉蕪不懂,她和他沒什麼交集,他究竟為什麼要幫她?
“你想要什麼?”
謝寒城的動作微頓,随後看着她的眼睛說:“不用擔心,我想要的你付得起。”他微頓,随後繼續說,“更何況,我們也許有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敵人?
沈玉蕪能确她父親的死有沈家人的手筆,可沈家和他有過節嗎?
她二叔和他有過節嗎?
沈玉蕪沒有問出口,她覺得謝寒城不會告訴她。
而對于謝寒城的回答,她并不覺得能就這樣完全的信任。
沈玉蕪想,既然這樣,她會利用的。
但她要想辦法,讓他們之間的利益關系更加牢靠。
那不是僅靠一張結婚證就可以做到的。
想清楚這些,沈玉蕪整個人放松了下來,重新回到了之前溫柔氣質下的她。
“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謝寒城沒有拒絕,唯一的要求是:“你一個人不安全,我叫阿傑陪你去。”
沈玉蕪不明所以:“現在是在國内……”
她的話沒說完,是啊,那又怎麼樣,如果真的盯上她,亡命之徒哪裡都有。
她吞下剩餘的話,轉而開口:“可以不要讓阿傑戴監聽嗎?我不喜歡被監視。”
謝寒城勾唇一笑,低聲說:“當然可以,你有這個權利,謝太太。”
-
去醫院的路沈玉蕪走過很多次。
她小的時候因為常常生病,沈父經常帶着她去醫院。後來即便請了私人的醫生,沈父仍然會時不時帶着她去醫院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标。
沈父于此從沒缺席過,從沒讓一個人去過醫院。
副駕駛上,沈玉蕪的眼睛慢慢泛紅濕潤,眼前的每一個景象都讓她想起自己的父親。
從前走這條路時他們父女二人其樂融融,但如今再走這條路竟然是去看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
溢滿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落。
阿傑見狀也沒敢開口安慰,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車速。
這家私人醫院坐落在上城最安靜的區域,醫院外蹲守着不少的媒體狗仔,顯然是聽到了一些關于沈家的風言風語,特地來蹲點想驗證沈塗的死亡訊息的。
黑色的大G低調地駛進醫院地下車庫,白晃晃的燈光不帶一絲感情地照明昏暗的車庫,阿傑停穩車,檢查了周圍,确認沒人跟着才下車替她打開車門,低聲說:“到了,夫人。”
沈玉蕪的眼淚已經被她擦去,隻是微微泛紅的眼尾掩飾不了她剛剛哭過。
她聽着阿傑的稱呼,溫聲說:“沒人的時候不用這麼稱呼我。”
她扶着阿傑的手下了車,兩人邁步往電梯走,一路暢通無阻。
冰冷的光照亮整條走廊,通往太平間的路帶着陰森的寒意,兩側的牆壁白的發冷。
太平間前,緊閉地門前,沈玉蕪停住了步子,垂握在一旁的手微微發着顫。
她有些懦弱,在此刻即将見到自己父親的那一瞬,她竟然不敢進去。
阿傑見此沒有催她,站在一旁安靜地等她做好心理準備,直到她開口說了“開門”,才替她打開了那扇門。
陰涼的冷氣撲面而來,沈玉蕪一步一步往裡走,擔架上白布罩着的軀體身形再熟悉不過,沈玉蕪嗓子一陣陣發緊,直到看到父親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壓抑的情緒再也無法控制。
她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溢,看着躺在她面前毫無生氣的父親,再也沒有往昔帶着笑容的沈父,她跪在沈父遺體前哭的撕心裂肺。
“爸爸……”沈玉蕪抖着聲音紅着眼眶看着自己的父親,“爸爸……我回來了,阿蕪回來了……為什麼……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上一次通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沈玉蕪哭的不能自已,上氣不接下氣,無法自控地抽泣。
阿傑眸中有些不忍,開口安慰她:“夫人,注意身體,老沈總最關心您,他若在的話,不會想看到您這樣哭的。”
是啊,爸爸最關心她。
他一直都是最關心她,最愛她的人。
沈玉蕪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啞着嗓子抽噎說:“謝謝你阿傑,我不會再那樣哭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和爸爸單獨待一會。”
阿傑沉默地退出去,看着沈玉蕪跪在沈父的屍體前落淚,心中歎息。
門外被打過招呼,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空曠的走廊上,手機的震動響起。
阿傑接過電話,恭敬道:“先生。”
電話那頭的男人“嗯”了一聲,随後開口問:“她怎麼樣?”
阿傑如實說:“太太哭的很厲害。”
“她不能一直哭。”男人的聲音傳過來,“看好她,不要讓她生病,她的身體很虛弱。”
阿傑應下,随後詢問說:“先生您的行程是否一切順利?”
電話那頭,觥籌交錯衣香鬓影的遊輪上,謝寒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男人,抿唇笑了笑。
“一切順利。”
他低聲囑咐說:“照顧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