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桉卻說:“伸手。”
時遇不理解,但也乖乖照做。
下一秒,手心裡多了一把水果糖。
時遇不禁啞然失笑:“你小學生啊,早上也是這樣,哪有安慰和道歉都送糖的。”
“有用就行,你不是笑了麼。”
小時同學回怼:“你真幼稚。”
褚桉拿走時遇手裡的牽引繩,帶着耶耶往前走:“走了,回家。”
時遇快走兩步追上去,眼眸彎彎,側頭對褚桉調笑道:“我看你這麼喜歡我家花生,一直摸它,其實你超愛毛絨絨對不對?”
褚桉學着他的口吻,佯裝驚訝:“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可真厲害。”
時遇雙手交疊放在身後,晃着手裡的塑料袋,垂眸看着腳尖,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麼遷就我的,我沒那麼玻璃心。”
“那我問你一件事?”褚桉忽然停下腳步,轉頭,時遇一時不察,差點撞上去。
“……你說。”
“我從早上就發現,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參加任何劇烈運動,跑操和體育課都沒去,是身體不舒服嗎?”
“就這啊……”
他撓撓頭,還以為是什麼嚴重問題呢!
“不是不舒服的原因,是我從小身體就不好,不能參加這些活動,所以老師都特許我可以不用去。”
褚桉還想問些什麼,但時遇似乎察覺到了接下來面前人要問什麼,于是他打斷道:“不要問我是有什麼病,我還不想說。”
褚桉了然輕笑:“我不會問的,我已經得到我要的答案了。”
随後拍拍花生的毛茸茸的腦袋,聲音親和放松:“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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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狗回到家時,夏以甯和禇卿黎早就吃上飯了。
老夏同志正夾着菜,看他們回來,陰陽怪氣道:“喲,你們兩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呐,瞧瞧,買個醬油掉護城河裡去啦,摸蛐啥呢?快過來吃飯。”
時遇看着一桌子菜,徹底傻眼:“啊,不用醬油啦。”
禇卿黎招呼他倆,還調侃時遇,道:“你這孩子,專注點挺清奇,醬油以後還是要用的,這裡面要用醬油的菜我換成其他調料了。”
“我擱這左等右等沒看見你們回來,這菜在鍋裡可等不起啊。”
時遇羞愧低頭,打哈哈:“哎呀,都怪花生,它看見别的小狗被主人抱着,就死活不肯走了。”
“我和褚桉可是廢了老鼻子勁兒把它給擡回來的,這才回來遲的。”
時遇抓住耶耶命運的後脖頸,笑眯眯甩鍋:“你說你,你是一個五歲的大孩子了,怎麼可以要人抱呢,也不看看你的體型,要學會成熟一點,知道不?”
“汪嗚?”
耶耶傻樂,表示我很無辜。
一旁的褚桉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肩膀一聳一聳的。
小時同學無語,就知道你在笑我。
時遇胳膊肘搗搗褚桉,低聲道:“你笑啥,我也是在幫你好不啦。”
褚桉戰術性捂嘴,“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時遇滿意離場,牽着花生去它的狗盆處,給它加餐,安慰一下背鍋的小狗。
小老頭“哼哼”兩聲,一臉的我看你演。
褚姨笑彎了腰,可真是個活寶。
“小遇,嘗嘗看,褚姨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做了些。”
褚卿黎滿眼慈愛地注視時遇,這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舒心。
時遇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褚卿黎往他碗裡添菜,他咽下嘴裡的飯,滿足地眯起眼,笑道:“褚姨做得紅燒肉最好吃。”
“但我不喜歡吃胡蘿蔔,嘿嘿。”
他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因為褚卿黎在紅燒肉裡放了胡蘿蔔增色。
褚卿黎笑着說:“好,褚姨記住了。”
時遇去夾雞腿,可惜離他有點遠,夠不着。
褚桉注意到,将盤子給他端過去。
時遇一愣,又笑嘻嘻地感謝:“謝謝褚桉同學,呐,你也有份。”
說着,夾起雞腿放進褚桉碗裡,說:“好心的人享有第一個雞腿。”
聞言,褚桉收下雞腿,唇邊露出淺淡的笑意。
夏以甯像是見到什麼奇景,打趣道:“哎呦喂,我家乖孫會分享了?!”
“這還是我家小石頭嘛?!”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時遇傲嬌撇撇嘴,不服氣道:“開玩笑,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好嘛?!”
“哈哈哈哈哈……”
夏以甯和褚卿黎見狀,開懷大笑起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讓原本清淨的夏家小院,越發富有煙火氣息。
褚家人的到來,讓兩個沒有交集的少年相遇,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也或許是雙向的選擇。
冥冥之中,我們本該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