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我此前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林元傾和張雜病,将他們軟禁在自己的住處。如此一來,雖然他們無法出去,但好在林嫣也無法進入。林元傾昏迷了整整五日。張雜病望着躺在床上的林元傾,心中滿是疼惜之情。林元傾全身上下皆布滿瘀青,尤其是被吳我狠狠一腳踹中的腹部,更是呈現出一片黑紫之色。林元傾的手與膝蓋處皆敷上了藥膏,并且纏繞好了紗布。然而,膝蓋處的紗布上還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迹。張雜病為林元傾把過脈,确實是喜脈,可又似乎與尋常的喜脈有所不同。這五日以來,張雜病幾乎翻遍了所有醫書,卻未能找出這種喜脈的具體緣由。
“嗯...”林元傾發出一聲微弱的悶哼。張雜病立刻察覺到了,急忙走到床前,急切地呼喚着:“元傾!”林元傾緩緩醒過來,他望着張雜病,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哽咽着說道:“阿病...我不是妖怪...”張雜病柔聲安慰道:“我知道,元傾絕不可能是妖怪。”林元傾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林嫣給我吞下了一個藥丸,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丸?”張雜病的神情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元傾,那個藥丸,是什麼味道的?”林元傾回憶着答道:“很苦,但是好像還帶着一絲甜味。”“帶着甜?”張雜病眉頭微蹙,立馬拿起醫書快速翻了起來。片刻後,張雜病激動地說道:“找到了!”
張雜病看了醫書上的記載,臉色越來越凝重,醫書上說,此乃一種奇毒,不論男女,一旦服下,皆會呈現出喜脈之脈象。且身體狀态除不會腹部隆起之外,其餘與懷孕之态毫無二緻,會伴有嘔吐之症。此毒會持續不斷地摧殘着身體,使人一日比一日虛弱。并且,中此毒者,壽命僅僅隻有十個月。張雜病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文字。他望向林元傾,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林元傾望着張雜病那副模樣,疑惑地問道:“阿病,怎麼了?”張雜病内心糾結不已,不知是否該将實情告知林元傾。林元傾看着張雜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聲音顫抖着說道:“阿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張雜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沉默不語。林元傾神色黯然,緊接着又說道:“是連阿病都沒辦法治好麼?”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張雜病看着林元傾,心中一陣刺痛,但他依舊沉默不語。林元傾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輕聲問道:“阿病,我還有多久?”張雜病艱難地開口,聲音中帶着沉重:“十個月。”林元傾聞言,微微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十個月啊...現在想來,阿我忘記我也挺好的,不然到時候他該傷心了...”
張雜病深深地低垂着頭,他本以為自己醫術日益精進,離醫聖之境更近一步,甚至還狂妄地自封為醫土。可如今,面對林元傾所中之毒,他卻束手無策。此刻,他隻覺得自己之前的自信是多麼的可笑,什麼狗屁醫土,連元傾的毒都解不了,還談何靠近醫聖之境。他滿心自責,隻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去追逐醫聖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