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點了點頭，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你願意承認我是你的兒子？”

“不承認又能怎樣？你不可能突然出現，還陪在萊克斯·盧瑟的身邊，甚至還有超能力，那他們會覺得你是什麼？”萊克斯問。

“不知道，實驗室的人造人？”康納說。

“哦，很高興你知道這一點，”萊克斯冷冰冰地說，“考慮到現在萊克斯公司并沒有制造氪星人造人的業務，我不想接受這種指控……現在我需要給你找一位合格的，生理上的母親，背景足夠幹淨，最重要的是已故，沒有什麼親人，而且不會給我的公司帶來影響……”

“……随便吧，反正我确實是人造人，是萊克斯公司的産品，”聽到萊克斯這麼說，康納有些賭氣，他靠在椅子上攤開手，“和一個遊戲一樣，不是嗎？”

“别說傻話，實驗室制造是氪星人正常的繁殖方式，也是未來人類的發展方向——人類總是要超越□□，超越對母體的傷害的，隻是目前我們還被倫理禁锢。”萊克斯說。

“好吧，Daddy。”康納又拿回了遊戲機，但他的心情微妙的變好了一些。

“我會和媒體說，你是我高中時候一夜情的産物，那位可憐的女士出生在基督教的家庭，所以無法打胎，她決定一個人撫養你長大，直到她因為疾病無法負擔必要的開支，才終于找上了我。現在那位可憐的女士已經蒙主恩召，我不希望她的墳墓被秃鹫一般的記者侵擾，所以我會隐瞞一切相關的内容。”萊克斯說，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馬上莫西就要拿文件來了。

“我猜，我該躲起來了？”康納問。

“躲得好點。”萊克斯回答。

莫西拿着文件進門，她先看了一眼萊克斯，萊克斯面無表情地看回去，然後莫西才把文件放在桌上：“Boss，我想您今天是有什麼需要通知我的事情了？”

“聰明的判斷，莫西，”萊克斯說，他雙手交叉，将下巴墊在手背上，擺出EVA中碇源堂的同款造型，“一個IF，要是我突然找到了十四年前的初戀，她還給我生下了一個兒子，現在她已經去世，至于那個兒子，我搞到了親子鑒定，是個真貨——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會對萊克斯集團的股價産生什麼影響？”

“會跌，”莫西面無表情，就像是萊克斯說的真是一個IF，“但股價的漲跌對萊克斯集團的影響不大，Boss。”

“是的，萊克斯集團應當将重心放在實業而不是金融上面，”萊克斯滿意地重複了自己在一周前強調過的東西，“給你十天，在十天後我需要讓整個大都會認識我的獨生子，我最寶貴的财富和造物，他的名字是康納，康納·盧瑟。”

莫西終于有些驚訝地哦了一聲，她的眼睛從平光眼鏡的後面看向萊克斯，似乎在評估萊克斯提出的要求是否具有哪怕一丁點的合理性。毫無疑問，萊克斯可以理解她的顧慮——萊克斯集團的核心人物，真正掌握着這個集團的人，萊克斯·盧瑟居然有一個合法繼承人，還是個容易掌控的未成年，而且看起來萊克斯非常喜歡自己的這個……獨生子。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對萊克斯·盧瑟來說不是。

莫西知道萊克斯在股東和董事會的眼裡是個怎樣的麻煩，他們需要萊克斯的能力，也忌憚萊克斯和對公司的絕對掌握。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用更加……合法的方式接管萊克斯的那些股權，他們會非常滿意。而萊克斯口中說的，名為康納的“兒子”，将會是那個适合“接管”萊克斯公司的人。

不過就算是這樣，莫西也不覺得自己有理由……或者有能力勸說萊克斯，她隻是萊克斯的秘書，她也隻要完成秘書的工作就足夠了，為老闆的家事擔憂是另外的價格。她毫不懷疑，要不是因為萊克斯·盧瑟的家事會影響公司的股價，萊克斯根本就不會讓她接手有關的事情。

“我明白了，我會在明天中午拿出一份合适的方案，”莫西的一切表現都是那麼的幹練而且充滿班味，“不過在那之前，我也希望可以見到小盧瑟先生，他的存在和态度将會影響到我的企劃案的内容。”

“你說得對，”萊克斯點了點頭，他轉着作為裝飾的銀戒，然後提高了聲音，“康納。”

在莫西詫異的眼神中，之前她從來沒有注意過的角落裡走出了一個少年，少年對她眨了眨灰綠色的眼睛，露出了一個有些頑皮的笑容：“我猜，我躲得很好？”

康納看起來和她的老闆萊克斯·盧瑟一點都不像，這種不像并不是容貌上的——如果隻說容貌的話，康納确實有些像是年輕的萊克斯，隻是樣子更加柔和。和總是面色陰沉冷漠的萊克斯相比，康納更加活躍，也更加天真，那雙坦誠的眼中對一切都抱有着一種小心翼翼的善意，和萊克斯的辦公室格格不入。

于是莫西也跟着放軟了語調：“是啊，你躲得很好，剛才我一直都沒有發現你。”

看着這樣的少年，莫西很容易就能想到一個浮士德與葛麗卿式的故事：被浮士德以财富和容貌誘惑的少女在一次次私會中珠胎暗結，最後奔向毀滅。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萊克斯對這個孩子并不是真的毫無感情，要不然萊克斯也不會讓這孩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玩遊戲。

“你已經見過他了，”萊克斯面無表情地說，“去完成你的工作，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