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斯看着面前正在閃爍着光芒的,毫無疑問地顯示着“弗萊迪歡樂時光家庭披薩餐廳”的霓虹燈招牌,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荒謬,甚至還有點眼前一黑的感覺。
——這倒也不是說他會害怕一群鬧鬼的殺人機器人(尤其是考慮到這些機器人可以用物理的手段拆除,而且不會離開披薩店),隻是因為他覺得這玩意不大适合出現在DC……就像是穿越到了中世紀,打算吊死領主老爺,結果領主老爺的騎士開着動力機甲喊着“為了帝皇”沖出來了一樣。
總而言之,就是荒謬到了甚至有些幽默的地步。
康納轉頭看向萊克斯,正握着他的手的男孩可以感覺到萊克斯一瞬間的僵硬,他沒忍住,偷聽了萊克斯的心跳。并沒有加快,倒不如說萊克斯的心跳一直都很平穩,甚至比起遊戲裡更加平穩。對康納來說,萊克斯的心情比面前這些唱歌跳舞的,兩米多高的玩具更加重要。
“Daddy,”他說,“如果你覺得這裡不好,我們也可以換一個地方……你或許會喜歡更高級一點的餐廳?或者你來決定到底要去哪裡?”
“不了,康納,你說你想來這裡。”萊克斯回答。他牽着康納的手,半氪星人不會出汗,不需要呼吸,自然也很難讓人感覺到他在緊張,但他就是可以看出來。店裡還在播放着《鬥牛士進行曲》,小孩們在披薩店裡跑來跑去。
弗萊迪歡樂時光家庭披薩店,用廢話來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披薩店。桌子錯落有緻地擺放在大廳當中,在舞台上幾個機器人忙着唱歌跳舞,還有一個端着盤子的機器人穿梭在桌椅之間,給每一桌客人送上美味的食物。在四周傳來歡笑的聲音,似乎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大聲說話。
在店鋪的角落,有着一個雙馬尾的,打扮成女孩子模樣的機器人。她站在那裡,從指尖的冒出氣體,将一個個氣球充滿,然後遞給了孩子們。萊克斯看着那些氣球,目前為止,超人尚且沒有到全美聞名的程度,但是氣球已經做出來了,有着超人配色和超人标志的氣球被她遞給其中一個孩子,其他的孩子也湊過來,想要拿到一個類似的氣球。
“我可以嗎?Daddy?”康納看着那個超人的氣球,他輕輕拉了一下萊克斯的手。
“超人?”萊克斯沒忍住,還是對着康納笑了一聲,“如果說你是他的粉絲,當然可以。”
“……别這樣,Daddy,”康納說,“如果不行的話你可以對我說的。”
“不是不行,所以别用這種受委屈的眼神看我,”萊克斯說,他拍了拍康納的頭,“去吧,我去找位置。”
康納抿了抿嘴,去拿氣球了。
萊克斯看着披薩店的環境,當然,披薩店和他玩的那個恐怖遊戲并不怎麼相似,除了那些該死的機器人。他第一次玩《玩具熊的午夜後宮》(當然,翻譯不是這樣,但是這個說法太深入人心了)的時候一拳打碎了電腦屏幕,找到機會的幾個混蛋趁機嘲笑他,還有一些人說他“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有害怕的東西”。
萊克斯想說不管是不是超能力者,看到一個大臉突然出現在屏幕上都會吓一跳的,能打穿電腦正是說明他訓練有素,遇到危險可以迅速做出應對……但他這麼說的确完全出自于急眼,他甚至在憤怒中打通了全系列的玩具熊。
然後他就被嘲笑得更厲害了,所謂“急眼是第一生産力”,萊克斯在一部分時間會全心全意地仇恨這個世界。
他看着康納去拿氣球,他對康納當然很放心,就算現在沒有超人的力量,超級小子也能一拳打碎絕大部分對他抱有惡意的東西。他不該擔心一個什麼邪惡的抓小孩機器人對康納造成傷害,反倒是萊克斯自己,他有戰鬥經驗,也有戰鬥技巧,但萊克斯不覺得自己能鎖喉機器人……他的唯一防身工具還是一把該死的半自動,他總不能對一切可疑的東西開槍。
他很快點好了餐,聽着服務生和其他人聊天,健談的服務生早已習慣了别人問起這些機器人的事情,他們熟練地介紹着機器人的優點——識别語言,自動應答,閃避障礙,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個披薩店還有人類服務員是為了防止有人來搶劫而機器人不能傷害人類。
制作這些機器人的是肖特公司,萊克斯和自己的記憶對了一下,肖特公司并不是什麼大企業,算是一個家庭的玩具廠,在之前就因為産品無法轉型的事情幾乎倒閉。肖特公司的主人,溫斯洛·肖特有個代号“玩具人”,在遊戲裡的定義是“通過制造精妙的玩具,與超人敵對的超級反派”。
萊克斯冷笑了一聲。
溫斯洛,不是威廉·阿夫頓,不過也差不多,溫斯洛剛好卡在會讓萊克斯非常看不起的那種程度。一個失敗的玩具商人,喜歡在玩具裡面塞上炸彈謀殺小孩,被超人阻止了自己邪惡的計劃之後還要狗叫,說着什麼“都是你們看不起我精妙的發明”然後繼續報複社會……模拟器的盧瑟線後期可以招募反派組成毀滅聯盟,萊克斯都不會選擇這種廢物。
弱者揮刀向更弱者,這就是溫斯洛的本質。
至于針對超人?隻能說超人是這樣的,他不會殺人,偶爾也會因為那些玩具一樣的東西吃虧,氪星人沒有人權,誰都能拿槍口指着他。
萊克斯拿出手機開始檢查日程表,當然,他可以收購肖特公司,雖然肖特公司能提供的科技點數有限,不過現在他沒法兼并日本的岡村公司算算新仇舊恨,而且獲得玩具人的科技是解鎖巨大機器人的前置劇情之一。可惜現在莫西下班了,萊克斯不打算讓莫西起來加班,現在又不是生死存亡的時候。
康納回來了,他沒有拿超人的氣球,隻是拿了一個紅色的,他坐在萊克斯的對面,又笑了笑,看起來非常緊張:“嗯,Daddy,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