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在背後一邊修窗戶一邊偷偷松了口氣，還好萊克斯不是在說他，這些問題問他，他也回答不上來。

拉奧在上啊，他這輩子都不想當一個掌權者了。

卡爾面無表情地看着萊克斯，他可以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順着他的後背不斷蔓延而上，他想他可以反問回去，但他不覺得這個盧瑟會沒有任何解答。萊克斯·盧瑟是個自大的瘋子，然而無組織無計劃從來不屬于萊克斯·盧瑟。他想要幹脆用熱視線燒掉盧瑟的腦子，然而他很清楚，這一次是真的，如果他這麼做，他就一敗塗地了。

他希望的依舊是一個更好的世界，而不是毀滅萊克斯·盧瑟。

“那你呢？你又在幹什麼？”然後他問萊克斯。

“你的記性很差，”萊克斯毫不客氣地說，“之前我就說了，我正在搞大都會的地鐵線路規劃，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大都會的什麼地方繁華？報出經緯坐标就可以，你喜歡拿萊克斯大廈為原點構建新的坐标系也行。”

卡爾閉上眼睛，他聽了一下大都會的聲音，然後告訴萊克斯五個坐标。萊克斯冷笑了一聲：“超人，告訴他結果。”

卡爾睜開眼睛看向萊克斯：“我也是超人。”

“不是我這邊的這個，”萊克斯說，“補完窗戶了嗎？報一下坐标！”

克拉克沒想到突然有自己的事了，但他立刻報出了四個坐标：“這四個地方都是大商圈，其實第五個是萊克斯集團，不過今天萊克斯給公司裡大部分人放假了，因為今天是萊克斯的生日，然後，呃，你說的第五個坐标确實在今天很熱鬧，然而那是因為……今天早上一群網紅在那裡拍‘假如運鈔車出了事故大都會人的表現’的整蠱視頻。”

萊克斯對着卡爾攤了攤手：“你已經離開人類太久了，overman。”

他說對了，卡爾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萊克斯離卡爾稍稍遠了一點，卡爾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不需要呼吸，但他确實因為萊克斯的步步緊逼感覺到了窒息。萊克斯冷笑了一聲，然後打印出了一張紙丢給卡爾，卡爾接過這張紙，他看到了大都會的地圖，在地圖上标注出了至少二十個點：“做個有用的人，overman，兩條線，找到最合适的編排方式，畫出來然後給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卡爾問。

“那行，超人你來，”萊克斯說，“幫我畫完，我給你外包費。”

克拉克看了一眼卡爾，卡爾原本就非常難看的表情在聽到萊克斯叫自己的時候變得更難看了，他毫不懷疑自己要真的去幫萊克斯，卡爾說不定真的會和自己打起來……好麻煩啊，他在心裡感慨，你到底讨不讨厭萊克斯啊，為什麼明明讨厭還不趕緊走啊……

然後卡爾從萊克斯的桌上拿起了一支筆，他看了一眼那支圓珠筆，笑了一聲：“皮卡丘？一點都不适合你。”

“我兒子的，他喜歡寶可夢。”萊克斯說。

卡爾差點把筆擰斷：“你還有兒子？”

“抱歉啊，忘了你沒有家人，喜歡的女人也把你甩了。”萊克斯說。

“萊克斯是個好父親，”克拉克說，他的本意是想勸卡爾和萊克斯别吵了，但不知道為啥卡爾看起來更生氣了，“他真是啊？你不信就去看新聞好了。”

萊克斯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個橘子一掰兩半塞給克拉克：“煩請把你的嘴巴堵住一下，沒在幫忙。”

克拉克接過橘子，拿下一瓣放進嘴裡：“好吃！”

“對吧，康納也挺喜歡吃的。”萊克斯說。

卡爾一時間覺得更火大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火大，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盧瑟和超人友好的關系，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統治被輕視了，或許是因為他需要用自己的超級大腦思考地鐵路線設計之類的小事……接着他聽到了冰箱開合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盧瑟又拿出了一個橘子，随着橘子皮被撕開，檸檬烯的香氣散發開來，變得更加濃郁。

卡爾希望拉奧能保佑萊克斯·盧瑟被橘子嗆死。

但萊克斯的腳步靠近了他，接着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了卡爾的嘴唇，卡爾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橘子。他看到盧瑟的手，沒有染上閃電俠的鮮血的手裡拿着一瓣橘子。

“這是在幹什麼？”卡爾問。

“一人一個，”萊克斯說，他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他在家裡就是這麼喂幫忙幹活的弟弟和堂弟的，一人一個，“你也可以把這個當做道歉，畢竟我剛才說話太重了。”

“不需要。”

“吃下去吧——”萊克斯說，“還是說你想聽我說另一句話？”

“什麼？”卡爾拿過橘子，看着那雙灰綠色的眼睛。

“爾等将如神，能知善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