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王宮不遠處有座廢棄神廟,廟裡黃金蓮池,池底還有隻巨蟒?”
徐夢瑤冷面叉手靠在柱子上,複述程心攸剛才說的話。
她和胥子欽一大早就被程心攸叫起床,腦子逐漸清醒。
胥子欽搖扇坐于椅上,眼尾微眯。
“最關鍵的是,羅泊王和吾爾蘇昨晚有沒有看清夜探之人是你們?”
任天賜和程心攸面面相觑。
昨晚出蓮池的時候,岸上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屋外有動靜,程心攸回頭見胡靈領着一群宮女進來。
胡靈跪在地上:“王上有旨,請四位前往議事殿。”
四人相互對望一眼,是福是禍躲不過。
“走吧。”
程心攸率先拔腿向外,卻被胡靈一臉笑盈盈地攔住。
“王上還說,讓奴婢們服侍姑娘梳洗打扮過後,再去。”
“哎......怎麼就隻有我啊?”
程心攸一邊大喊,一邊納悶,被胡靈等宮女架着往寝殿内走去。
等再出來時,任天賜擡了擡眼皮,原地怔愣了好一會。
女子身着純白紗麗,金線縫邊,勾勒花印。
緩緩走動時,裙擺卷出浪花流光溢彩,中間細腰隐隐若現,勾人心弦。
頭紗蓋住原本清瘦臉頰,獨獨留出一雙烏黑大眼,讓出許多浮想空間。
胥子欽瞄了一眼任天賜,故意調侃:“心攸姑娘人呢?還沒出來嗎?”
聞言,原本沾沾自喜的程心攸刷一下掀開頭巾露出臉。
沒好氣:“什麼眼神啊你?”
胥子欽這才抱拳緻歉,“恕在下未能一眼認出,隻因心攸姑娘實在是令人意外驚喜。”
廢話?
為的就是亮瞎你們狗眼!
那5%的神力在程心攸體内,每日滋養她原本油盡燈枯的身體,日漸紅潤。
再加上胡靈替她精心打扮,自然令人眼前一亮。
這不,程心攸一隻腳剛踏進殿内,羅泊王雙眼锃亮,倏然起身相迎。
左右兩側,群臣跪拜,異口同聲。
“天佑羅泊,神女降臨!”
如此反常倒讓程心攸心叫不好,幸而另一隻腳留在殿外轉身就溜。
卻被徐夢瑤一把轉過身,強行推着她往裡走。
“來都來了,躲什麼?”
一時間,程心攸都快分不出來禦姐是敵是友了。
羅泊王站在大殿中央,等着程心攸慢慢靠近。
他大手一揮,吾爾蘇掀開紅布,亮出數米高的金山。
與昨晚精雕細琢的假山不同,眼前這座金山是由一塊塊貨真價實的金磚鋪成。
“這是......”
“謝禮。”
程心攸一怔,看向羅泊王。
他一字一句:“程姑娘殺妖有功,羅泊上下恩澤,贈萬兩黃金。”
果然,程心攸的小心髒被精準拿捏,呼吸驟停。
直到耳旁響起任天賜幽冷之聲。
“羅泊王出手如此闊綽,想必宮裡遍地黃金,即使是荒廢之處。”
任天賜意有所指,羅泊王色變一瞬,随即大笑。
“沙妖困我羅泊百姓久矣,程姑娘解我心頭大患,自然配得上這黃金萬兩。”
程心攸自然聽懂任天賜是在提醒自己昨夜神廟一事,她已經冷靜許多。
忍痛撇臉:“如此大禮,我受之有愧,羅泊王還是收回去吧。”
羅泊王聽她語氣堅定,隻好改口。
“其實......本王還有一事相求。”
他面帶遲疑:“羅泊需要一位神女。”
程心攸呆呆指向自己,“我?”
見羅泊王神色緩和,微微點頭。
她這才後知後覺胡靈緣何一定要替她梳洗打扮?
“為什麼?”
胥子欽等人也是不解。
羅泊王眼底幽深:“因為,神廟有妖。”
程心攸觀察四周跪着的群臣,他們聽到王宮有妖極其淡定,顯然早已知曉。
“宮内有妖和神女又有什麼關系?”胥子欽冷不丁道。
羅泊王面帶狐疑睨了一眼胥子欽,似是憶不起此人是個什麼身份,反正總在程心攸附近晃悠。
胥子欽了然一笑,拱手行禮:“在下,馬夫。”
此話一出,場面莫名诙諧。
徐夢瑤微微勾唇。
“數年前,神廟橫空出現一幅畫,畫中蓮池栩栩如生。”
随即羅泊王轉頭看向程心攸、任天賜二人,開門見山:“池底,你們昨夜也去過了,藏了一隻水蛇妖。”
程心攸、任天賜兩人互看,他果然早就猜到了。
羅泊王繼續:“水蛇妖一開始隻能依附在畫上,它知吾爾蘇從小患有腿疾,便助我弟弟重塑病體,事後我願替它塑造金身,逃出畫紙。”
胥子欽瞄了一眼“壯碩”的吾爾蘇,結合清晨程心攸所言,立即抓住重點。
“事辦成了,金身也造了,所以水蛇腰成功出逃了?”
羅泊王又瞥了一眼胥子欽,似是嫌棄胥子欽這個馬夫總插嘴。
吾爾蘇冷聲薄愠:“它确實出逃了,卻沒說實話。”
随即,吾爾蘇當衆褪去上身铠甲和面罩。
與羅泊王如出一轍的面孔因常年遮蔽所以極其白皙。
豔陽之下,隐隐閃爍金光。
程心攸緊盯吾爾蘇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眼神極其凝重。
任天賜不耐煩地,抱劍撇開視線。
吾爾蘇眼尾泛紅,“水蛇妖的妖力在我體内化作金石重塑病體,我确實能站起來了,但每逢月圓就會變得不人不鬼。”
羅泊王垂眸,語氣沉重:“為此,吾爾蘇與我在神廟大吵一架,随後遠走拜古。”
這話,真假雜糅。
程心攸蹙眉:“你既希望我捉妖,為何昨夜蓮池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