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程心攸瞥了一眼腳邊的傻鹿,幾乎是立即确信了,太後娘娘有問題。
回宮。
路上耽擱點時間,三人原本以為宮門會上鎖。
卻發現許多大夫提着藥箱在排隊入宮。
小環立即上前攔住一位宮人。
“這是怎麼了?”
那宮人一臉愁容:“太後娘娘病了。
“病了?”徐夢瑤狐疑,“今早選妃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是啊。可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病了。這不,王上把城内所有大夫都召進宮了。”
徐夢瑤眉頭緊鎖,“王上何在?”
“在太後娘娘寝殿裡守着呢。”
徐夢瑤回頭看向程心攸,眼裡是抵不住的擔憂:“我現在去找他。”
誰知話音未落,一個年邁的女聲從後邊傳來。
“程姑娘,你可終于回來了。”
是太後娘娘身邊的老嬷嬷。
程心攸不動聲色:“怎麼了?”
那老嬷嬷小跑上前,十分着急:“王上在找您呢,您可算回來了?”她大松了一口氣。
程心攸心下一咯噔,睨了徐夢瑤一眼,不自然道:“他找我做什麼?”
老嬷嬷搖頭,“不知道呢,您快随老奴去吧。”
“去吧,他找你定是要事。”
徐夢瑤冷聲道。
程心攸側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徐夢瑤勾唇自嘲:“這會兒估計殿前人多,我還是别湊上去添亂了。”
程心攸還想再勸,徐夢瑤已經轉身走了。
小環就是再愚鈍,也清楚地嗅到了一絲尴尬的味道。
“姑娘,快走吧。”
在老嬷嬷的催促下,程心攸回神,也好,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太後寝殿。
比起先王的寝殿,太後娘娘的寝殿顯得更清冷些。
一進去,程心攸就能聞到那熟悉的清香,甚至更濃郁了。
她瞥了一眼,殿内多處擺放的香爐,腳步停滞。
老嬷嬷回頭見人沒有跟上來,便也停了下來,解釋:“太後娘娘喜香,所以擺的多了些。”
“她什麼時候喜歡上焚香的?”
老嬷嬷算是習慣了程心攸目無尊卑、口出狂言,竟能平靜道:“打從閨閣裡,自小便愛。”
程心攸胡思亂想,那不成那妖老早就纏上了太後娘娘?又或是殺了太後娘娘,自己又悄悄扮上?
她問:“那你們太後娘娘和常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那老嬷嬷一臉不爽,睨了程心攸一眼:“你這是什麼話?太後娘娘人中龍鳳,自然與常人不同。”
“嬷嬷莫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着找出太後娘娘的病因,早日鳳體康複。”
程心攸解釋後,老嬷嬷的臉色才好上一些。
“太後娘娘嚴以待己,生活習慣與出閣前并無差别。唯有誕下王上後,落下了病根,每到癸水,氣血虧得厲害。”
癸水?
程心攸眉頭一皺,不就是大姨媽?
“心攸姑娘?”
胥子欽的聲音打斷程心攸的胡思亂想。
他疾步走來,可見心中十分擔憂。
“母後犯了舊疾,宮中大夫皆束手無策,還望心攸姑娘施法相救!”
“可我隻會施法除妖。”
也不知程心攸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麼說。
胥子欽緊抿薄唇,聲音低沉:“我别無他法。”
行吧。
“那就死馬當成活馬醫。”
随後,幾人快步入内。
越往裡走,藥味越濃。但再濃也掩不住刺鼻的血腥味。
地上烏泱泱跪了一地的大夫,無一不埋頭跪地,生怕被胥子欽問責。
不就是來月經?還能病成什麼樣?
程心攸正狐疑着,豈料床榻邊的宮女撩起床簾後,她才驚掉下巴。
這臉色,白得吓人,如同死屍一般。
尤其整個人昏死在床上,一動不動,更容易引人誤會。
“心攸你看......”
胥子欽欲言又止,但眼中的擔憂是真。
程心攸盯着床榻上的太後娘娘,昂了昂下巴:“放心,能治。”
“當真!”胥子欽語氣中有幾分期待。
連同跪地的那些大夫,都有些好奇,程心攸能有什麼辦法。
可程心攸話鋒一轉:“就是方法極端了些,但治好之後能一勞永逸。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胥子欽皺眉思索片刻,而後盯着床榻上疼到昏厥不醒的母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按你說的做。”
“那好,你們都出去吧。”程心攸毫不猶豫。
那些想偷師的大夫眼中瞬間沒了光。
“此秘術過于血腥不宜觀看,各位,請吧。”程心攸擡手示意。
在胥子欽的示意下,衆人紛紛退避立場。
待所有人離開後,程心攸才靠近床榻,從袖口變出一把匕首。
“來大姨媽疼吧,放心,沒了子宮就不疼了。”
說完,她眼尾瞬息淩厲,手中匕首就要直直刺入太後娘娘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