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王空鏡裡的秘密，就是她死去的原因。

從小就因容貌被同學、老師甚至家人嫌棄的女孩，死在小作坊破舊冰冷的手術台上。

大妖魂散，空鏡碎，程心攸是被絮兒的尖叫聲拉回現實世界的。

黎川王死了，螯氈大軍終于敢不顧一切，燒殺掠奪。

在螯氈将領的示意下，絮兒就是被其中一螯氈士兵從後面拽着衣領在地上拖。

程心攸瞬息擡眸，眼神淩厲間地上帶血的匕首瞬間飛出，從那人的胳膊掠過。

那人痛呼，下意識松開絮兒的衣領捂住傷口。

絮兒連忙跪在地上爬向程心攸，躲在身後瑟瑟發抖。

程心攸臉頰沾着血，眼神淡漠，卻并沒有推開絮兒。

那士兵見狀，心有不甘，又拔刀殺了過來。

豈料，程心攸手一揮，他手中的刀便不受控的飛了出去。

那士兵驚恐錯愕，“她有法力，她是妖！她是妖！”随後顧不得撿刀，屁滾尿流爬向捉妖院。

掌院擰眉，遲疑片刻：“程姑娘，你不解釋一下嗎？”

彼時，程心攸腦内剛剛落下系統的機械音。

“恭喜玩家再殺一妖，此時神力進度70%，再接再厲。”

程心攸幾不可見一挑眉：“解釋什麼？”

掌院像是不可思議：“當然是你為何會有法力？”

“有法力就一定是妖嗎？”程心攸反問。

捉妖院的人皆是一愣。

程心攸又冷哼：“當初在捉妖院你們也驗過了，我連妖丹都沒有，又如何是妖？”

“掌院？”

吳越低聲詢問掌院的意思，若程心攸不是妖，他們就沒有動手的理由。

掌院思索片刻，剛才他傾盡全力也傷不了程心攸絲毫。

恐怕此時院中弟子即使全上，赢面也不大。

不若先行撤退，之後再做打算。

思定後，掌院看向程信攸：“程姑娘，你好自為之。”

随後，帶着院中弟子離開。

桃桃、吳越看了看對面的程心攸，眼神歎息，随即跟随掌院離開。

螯氈将領見捉妖院的人要離開，心慌：“掌院......”

豈料掌院隻是對他微微颔首，甚至勸誡：“我院向來立場中立，不參與各國征戰。隻不過是因為黎川王與我院有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才協同至此。但屠戮無辜百姓從來都不是本院本意，也勸各位不要罪孽深重，好自為之。”

捉妖院的人全部離開後，螯氈士兵個個盯着程信攸的眼神都帶着畏懼。

其中那将領一開始還不信邪，一聲嘶吼壯着膽子就要舉刀殺過來。

程心攸一個眼神，他便瞬息雙膝重重跪地。

他掙紮着想動，但全身都被無行之力鎮壓着，動彈不得。

“讓你的人退出黎川境内。”

程心攸用極其平淡的口吻說出這番話。

那将領起先還不肯，憋紅了臉也咬牙不應。

結果程心攸一個眼尾掃過去，他便再也承受不住地痛哭出聲。

“退、退、我立馬讓他們退！”

那力道，痛苦到讓他毫不懷疑，再晚一秒他的腿從此便廢了。

程心攸卸了神力後，那将領一屁股歪倒，好不容易被他的部下們扶起。

螯氈大軍在退出黎川王宮時，還不甘心地反抗了一次。

結果程心攸輕輕一揮手，将讓所有螯氈士兵手中的兵器變得異常滾燙。

他們龇牙咧嘴地把兵器扔在地上，捂着手亂叫。

這一次小插曲後，螯氈士兵徹底老實了，乖乖列隊退出黎川境内。

一場戰亂，就這麼結束了。

望着寂寥、空蕩、混亂的王宮，程心攸心中一片茫然。

70%了。

似乎，她就快要赢了。

可剩下的大妖，要去哪兒找？

他們都離開黎川了，她是不是也該走了？

然而就在程心攸望向宮門外的時候，那些活下來的宮女，以絮兒為首突然跪在地上。

“别離開我們！”

絮兒幾乎是哀求的口吻：“那些螯氈人是畏懼你才離開的，若你此時離開，他們必定卷土重來。”

看見絮兒，程心攸突然想到她刺殺黎川王的畫面，眼神淡漠：“可他們懷疑我是妖，就跟黎川王一樣，你們不怕嗎？”

宮女們低頭對望，沒人敢先說話。

程心攸自嘲低笑。

卻聽到絮兒一次次更加堅定有力。

“你不是沒有妖丹嗎？”

“沒有妖丹卻有法力，那就是神明。”

“你是神明，來拯救黎川甚至九幻的神明！”

~~~

九幻降落神明的消息猶如飓風快速席卷大陸上每一寸土地。

大批慕名而來的百姓湧進黎川。

黎川很快便從戰亂帶來的死亡悲傷中走出來。

程心攸不懂如何治理國家，也沒人教她。

漸漸地，她變成了一尊吉祥物，還是極為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