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
茶水間就在左手邊，許伊安剛才看見了。
他敲了敲門進去，裡頭有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看上去年紀不大，正對着咖啡機鼓搗。
見有人來了，男生看過來。
“你好，我是新來的助理，叫我小許就行，婁姐讓我來幫你的忙。”
“ok，趙峰，叫我小趙就行。咖啡機已經預熱好了，馬上就打出來，一會兒你幫我送一下吧？”
“好的好的。”
茶水間的空間并不小，更像是開敞式的廚房，靠窗一側還有幾組桌椅，看上去是供員工們平時放松的。
許伊安把目光放在了咖啡機旁。
看上去有好多專業的用具，還有各種各樣的密封罐子，裡面都是……咖啡豆？
咖啡機嗡鳴作響，趙峰注意到許伊安的目光，解釋道：“程哥平時隻和埃薩俄比亞和印尼的阿拉比卡豆子，要現磨，所以這些都是準備好的不同豆子。程哥對乳制品過敏，所以還準備了燕麥奶、椰奶和杏仁奶，這些都要冷藏。”
趙峰指了指一邊的冰箱。
他口中說的程哥，指的就是鐘北程吧。
許伊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什麼豆子什麼産地他都聽不懂，他很少喝咖啡，喝的話也以速溶為主，偶爾喝一喝雪王家的拿鐵。
那咖啡豆磨出來的……不也是咖啡味麼。
咖啡粉打好，許伊安看着趙峰又拿了一個小器皿磕磕磕，然後把小器皿裝進機器裡，抽出來兩個紙杯。
咖啡液“嘩啦啦”地流進杯子裡，又從冰箱裡拿出全是外文的紙盒，往裡面兌牛奶。
最後加冰。
好複雜的流程。
再結合對方之前說的那些什麼豆子什麼産地，這樣一杯咖啡感覺很昂貴！
加冰的時候，許伊安觀察到對方還是數着數量的！
這有什麼講究嗎？
趙峰邊做邊給這位疑惑的新同事講：“程哥這杯要不多不少放七塊冰，多了有水感，少了喝着冰感不夠。以後你要是做也得注意。”
“噢噢好的。”許伊安立刻掏出手機備忘錄記。
這就是藝人嗎？喝咖啡還要求冰塊數量的！
厲害厲害。
四杯咖啡做好，趙峰從邊上拿了兩個可以提的咖啡紙托，一個紙托放兩杯，兩個紙托剛好能夾住四杯。
“……怎麼有點兒潮了？好像是前兩天停電，冰箱水漫出來弄潮了，沒事兒能用。”趙峰拿着紙托看了看，把四杯咖啡一一放上去：“好了，你先把這四杯拿進去吧。”
許伊安點了點頭，提起四杯咖啡來。
……其實一上手就感覺有點不對。
這個紙托的提手也是硬紙闆做的，拉上去感覺不止發潮，還有點軟。
好像快斷了。
茶水間離會議室也不遠，穿過休息區就到了，應該沒事兒吧……
有事。
剛敲開會議室的門，手裡的提帶就應聲而斷。
左手提着的兩杯咖啡無一幸免，全都滾落在了會議室地毯上。
咖啡撒了一地。
許伊安愣了。
剛上班第一天就闖這樣的禍？他真的不是穿進了什麼狗血小說裡吧！
蒼天啊你睜開眼看看，是這個杯托提帶先動的手！
會議室裡的聲音停了，目光全都放在了這邊。
“額，這個提手受潮崩開了，我把這打掃幹淨，再去拿新的過來！”
許伊安連忙把幸存的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解釋了一句。
他緊張死了。
那麼貴的咖啡豆加上繁雜的流程，這還是上班第一天就出這樣的岔子。
許伊安往地上瞄了一眼，撒掉的那兩杯一杯是熱的，另外一杯掉出來四……五塊冰塊，杯子裡應該還有兩塊，這不會就是給鐘北程準備的那杯吧！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扣工資的準備。
“沒事兒。”
婁姐接了他的話，簡單掃了一眼就有數了：“應該是前兩天冰箱停電把杯托泡了，你讓小趙叫一下保潔就行。”
“嗯嗯！”
婁姐真是個大好人！
“他是誰？”一道冷淡又帶着些磁性的聲音。
許伊安擡頭。
看到會議室最裡側，靠在凳子裡的人發問。
……不是冷漠帽子男又是誰。
現在對方已經把口罩摘了，有點兒拽。
那張臉現實見到确實驚豔。眉眼如霜，鼻梁高而精緻，即便是素顔也好看得像是建模出來的作品。
可惜許伊安現在根本沒心思欣賞。
“這是公司調過來的新助理，許伊安，小許。”
婁姐道。
許伊安聽見冷漠帽子男冷笑了一聲：“這麼笨手笨腳的人也往我這塞？退回去。”
聽他這麼說，許伊安心裡的石頭倒是悄悄放下了。
還好還好，沒張口就讓他賠咖啡錢。
那什麼産地和什麼産地的咖啡豆，聽起來就價格不菲。
結果冷漠帽子男緊盯着他的表情，問：“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氣？”
許伊安：“啊？沒有沒有。”
他直接表現出來了？
“離開我的工作組是一件這麼讓你慶幸的事？”
對方的語調很冷，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兒生氣。
許伊安擺手：“沒有沒有。”
“北程！别為難新人。”婁姐皺了皺眉。
“那你說清楚，你因為什麼松了一口氣。”冷漠帽子男不依不饒。
許伊安頓了頓，選擇實話實說：“額……因為，撒掉的咖啡好像不用我賠了？”
剛才婁姐和冷漠帽子男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嘛！
鐘北程：“？”
緊接着，許伊安看到冷漠帽子男古怪地看了他兩眼，突然扯出來個笑。
——有點不懷好意那種。
“那你再去拿四杯咖啡過來。”
“好的好的。”
“這次要是再灑了，你就得賠。”
許伊安：“？”
他露出個開朗的笑：“沒問題！”
說完就轉身出了會議室，直奔茶水間。
他直接手拿，絕對不會出問題了吧。
這一次，他要奪回新助理剛入職的完美表現！
……
鐘北程：“？”
這個新助理在開心什麼。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