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如怨如泣的哭聲響起,天花闆上又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爬行聲,那個蜘蛛怪物又來了!
安維塔立刻舉起布偶的頭,布偶怪物發出驚恐的怪叫。
“客人,我好看嗎?”蜘蛛怪還是重複着這句話。
安維塔謹慎思考了一下第三條規則和第一條規則的沖突性,于是冷靜道:“我不知道。”
蜘蛛怪:“客人,你想變美嗎?”
安維塔回答得很快:“不想。”
蜘蛛怪沒有再動了,但安維塔總覺得,他們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
安維塔推開被劈成兩半的貨架,慢慢走上前去,随着鐳射外套的照亮,慢慢露出貨架後面駭人的景象。
似乎有個人在這裡被捅了,牆壁上還留着人形的血漬,飛濺的血液到處都是,安維塔嚴重懷疑殺手甚至還惡趣味地把屍體抓起來狠狠蹭了牆壁。
“哪來的屍骨。”安維塔問。
布偶老闆聲音細細地發顫:“在……在這牆後面。”
天花闆上一直靜默的蜘蛛怪突然發動!一爪子直勾安維塔手上的布偶怪頭!
安維塔反應極快,她側身躲過,然後拿出口袋的剪刀,往自己胳膊上狠狠一戳!鐵鏽色的圓環炸出,怪物被圓環切開。
可沒想到蜘蛛怪被切成兩半了還不消停,它動着上半身,艱難道:“客人……好看嗎……不要好看……不許好看……”
安維塔渾身惡寒,她很奇怪,明明都是這家老闆開的店,為什麼前台的怪物看上去和老闆所在的倉庫怪物不像一夥的。
難道,第三條規則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夥怪物其實不對付,所以不會追殺誤入這裡的“客人”?
但安維塔從進到這裡開始,除了兇性大發的布偶怪物,其他怪物似乎隻是想把安維塔趕出去,而不是殺了她。這種奇怪又矛盾的紊亂流讓安維塔疑惑不解。
安維塔把手臂對着血漬牆,然後又是一剪刀戳中自己的胳膊!
牆壁被T恤被動炸開,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安維塔皺眉,牆裡面确實是屍骨,布偶老沒說錯。
“怎麼有兩個頭骨。”安維塔問:“劉一甜還有兩個人?”
“有一個是我兒子的。”布偶老闆催促:“那個瘋女人到死都想和我兒子在一起,快快快,把那個大的頭骨給我!”
安維塔卻起了疑心。
“這骨骼的粗壯程度不太像劉一甜的骨骼啊?我記得她是個小個子。”
布偶老闆的頭裡突然炸出大量棉花!安維塔那一刻鼻子裡被嗆進大量棉花,她咳得撕心裂肺,手也松了,布偶怪物的頭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滾向屍骨!
木偶模特們也動了,她們排山倒海地朝安維塔這邊沖過來。但來不及了,布偶老闆的頭靠近其中一個頭骨,那一刻他的布偶頭包住那個頭骨,自頭骨開始,瘋狂長出血紅色的棉花,棉花外面又包上粗線縫制的皮,自此,一個更大,更猙獰的布偶娃娃形成了。
安維塔一句粗口還沒罵出來,布偶娃娃手一伸,把安維塔撈起來,然後甩到牆上去!
安維塔一口老血噴出,這一擊的力道不可謂不大,安維塔感覺五髒内腑都移位了一遍,要是沒有減傷皮褲,她大概早就死了。
與此同時T恤被動發動,圓環切開老闆的棉花身體,大量棉花炸出,但這些棉花卻像有生命似的向安維塔飄過來,密密麻麻黏在她身上。
“你丫的說謊……”安維塔咬牙咽下喉嚨裡泛出來的甜腥:“這不是劉一甜!”
布偶老闆聳肩:“小姑娘,社會經驗還是太少了啊。這次吃點虧,下輩子記住教訓吧。”
地闆轟隆隆地震動起來,木偶們争先恐後地撲向布偶,卻被布偶如甩垃圾一樣甩開。
“我還差一個靈魂就能得到救贖了。”布偶老闆一步步移向安維塔:“而你,就是這最後一個!”
安維塔掙紮着抄起剪刀,但這些詭異的血紅色棉花此刻沉重無比,安維塔甚至舉手都難。
布偶:“下輩子……再見吧!”
女人尖利的嘶吼響起,布偶老闆一愣,安維塔虛弱地眯起眼睛,鐳射外套的照明下,木偶模特以及蜘蛛怪們開始融化,變成深紅色的軟泥,軟泥逐漸變化成一個沒有臉的女身。
這個新怪物甚至比布偶老闆還大,她扭曲着饒過來,卻并不是沖着老闆,而是沖着安維塔來的。
她貼到安維塔臉上的那一刻,軟泥炸開,紅色的泥如血點子落下。
“帶我進去。”這是安維塔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