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了會怎麼樣？”

“會被教學樓boss‘教導主任’抓走。”娜麗道：“被‘教導主任’帶走，那生存希望可是很渺茫了，雖然也有幾率能逃走。”

“我有個問題，難道這麼多年，大家都隻停留在第一關嗎？”安維塔不解：“能探索出校園内各個區域的循序漸進的，那總得有人能通關第一關boss吧，可為什麼現在教學樓區域還是紊亂流？”

娜麗歎氣。

“當然有，甚至有人走到了校史館。但這三個boss是一體的，除非三個都死了，隻要還要一個活着，那麼最終這三大紊亂流區域都會慢慢恢複。”

安維塔沒再說話。

校園内黑氣彌漫，死氣沉沉，時間在這裡凝固，無人在此，安靜得可怕。安維塔她們走在一處長廊裡，長廊兩側貼滿了各種标語。

但安維塔感覺不對。

“這是學校裡該貼的标語嗎？”

在安維塔的有限的記憶裡，學校走廊上應該貼滿“提高一分幹掉千人”“正青春，不虛度”啥啥鼓勵學習的标語，而不是“嘻嘻，終于看見那賤人上吊了”“你們都會受到懲罰的”“你們喜歡這樣的學校嗎”這類令人毛骨悚然的标語。

羅伯特：“都在紊亂流了，什麼樣子也不奇怪，你雖然是新人，但好歹也經曆過兩次紊亂流了，這猜不到嗎？”

其實羅伯特一直在懷疑安維塔的能力，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一路上都在插科打诨，實在是不像靠譜的人。

安維塔沒理他，如果人去處理每個批評的聲音，那遲早會累死。

“怎麼還不分配我們去教室啊？”安維塔東張西望了半天：“我們在這走了很久了。”

“有東西要來了。”沉默很久的小紅突然出聲。

一團團黑影從四面八方湊過來，幽幽道：“早讀馬上要結束了，為什麼你們還不去上課？”

他們的聲音和壞掉的收音機一樣，茲拉茲拉，甚至吐出來的有些字不仔細聽還聽不到。

安維塔：“我是轉學生，剛來報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個教室。”

黑影們分為三大團，每個團聚集在安維塔她們三人身邊，示意安維塔跟着他們來。

三人就此分開，安維塔跟着這些看不清臉的“異形”同學去上課了。臨走前，娜麗對安維塔做了個口型：“下課集合。”

“除了不許上課期間亂竄教室，還有就是不能坐錯位置。”小紅說：“這裡畢竟是A級紊亂流，規則其實不少，待會我要是又‘看見’什麼規則，你一定要聽我的，不然必死！”

教室倒是和其他學校的教室布置沒什麼差别，隻是每個座位上都綽綽地站着一個黑影，似乎都在等安維塔落座。

“安維塔，你遲到了。”講台上的黑影道。

“對不起。”安維塔滑跪：“下次不這樣了。”

“今天我們上數學課。”講台上的黑影道：“回答不出問題就去外面站着。”

安維塔一驚，小紅道：“這又是一個規則，學生上課時回答不出問題就去外面站着，而且隻能站在規定的地方，不然直接會被強制拉到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安維塔：“那不還好嗎，也不是必死的懲罰機制。”

小紅：“你想太簡單了，如果這時紅光大哥突然亮了，你站在那地方就是必死，這時候隻能祈禱你最好在你罰站期間不要遇上這種時刻。”

沒想到這裡的上課居然無比正常，居然真的是在上高中數學課。安維塔聽得昏昏欲睡，她手伸到抽屜底下，卻不小心拉出一個練習簿。練習簿早就被血浸透了，封面上的名字寫着“趙真豪”。

由于被血浸透，安維塔很難把這練習簿翻開，她小心翼翼地分開濕潤血腥的頁面，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幾行幾行狂亂的字迹，似乎字迹的主人陷入了某種可怕的精神狀态。

“我感覺每天似乎都在重複同一天的課程，為什麼？是我的錯覺嗎？”

“為什麼我的同學對我愛答不理？他們都怎麼了？”

“我好像陷入了幻覺，明明大家都沒在看我，可我依舊感覺我被他們注視着？”

“我已經整整一天沒說過話，我反複自我懷疑，這些感覺是不是幻想，我決定把他們寫下來，如果第二天還能看到這些字，說明我是對的。”

“真的是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課程！”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要逃出這個學校！我要逃出這個學校！”

“這次不是錯覺了，他們真的在看我！他們真的在看我！他們不是人，他們都不是人！”

練習簿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連筆連片的“哈哈哈”字，字大而狂亂，每個筆畫末尾溢出血紅色的墨水痕迹，就像滴落在紙上的血滴子，象征着字主人最後癫狂的精神狀态。

安維塔感覺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精神污染了，她感覺把練習簿合上，剛一擡頭，就看見所有黑影在盯着她。

真的是在盯，安維塔頭皮發麻，盡管這些黑影臉都沒有，但安維塔就覺得他們的眼神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叫人遍體生寒。

“安維塔。”他們齊聲道：“你為什麼不認真聽課，老師剛剛點你回答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