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頂着，而那四個人卻一動不動，他們站成一排，高矮胖瘦全有，好像一家人早已等待着安維塔了。

安維塔下意識伸手想摸燈按鈕，摸到一手空時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在一個落後并且廢棄的鄉村，電燈估計早就不能用了。

小紅：“不應該啊……我偵測到這裡是沒有活人的。”

安維塔：“有沒有可能這不是活人？活人怎麼可能大晚上不開燈？”

安維塔從小紅的衣櫃裡拿出原來在服裝店的鐳射外套，瞬間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間。

四個栩栩如生的紙人直直地站在房間，盡管是畫上去的眉眼，但還是怪滲人的。

“這眼睛裡裝了燈泡？”安維塔不明白：“怎麼能放出紅光的？”

一陣穿堂風吹過，把紙片吹得嘩啦啦，聽起來似乎有人低低絮語。

小紅：“人家不喜歡你這種話诶。”

安維塔跨過門檻，刺骨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屋内的溫度很低，身寬體胖的安維塔都有點忍不了。

盡管紙人一動不動，但安維塔總覺得他們在盯着自己。

小紅：“這裡面有東西。”

安維塔：“什麼？”

小紅：“左側的卧室裡衣櫃，我感受到了強烈的線索氣息。去把它打開。”

安維塔調侃：“你怎麼還能感覺到線索氣息啊？”

能換裝，能住房，能淨化紊亂流，還能分析紊亂流，這麼強大的app，怎麼給安維塔這種人用上了呢？

小紅不語，隻是一味地催促。

這屋子裡的卧室是典型的農村卧室，水泥牆面，一張支楞起來的木闆床靠着牆壁，旁邊就是木桌和木衣櫃。

窗外傳來幾聲不知哪個動物的嗚嗚啼鳴，安維塔慢慢伸手，抓住衣櫃，然後緩慢地往外拉——隻要衣櫃一有動靜，安維塔就立刻彈射離開！

還好，這個衣櫃很正常，裡面隻有五張出生證明和一本戶口本。

安維塔翻看了一下。

“屋子的女主人生了五個孩子，但為什麼戶口本上隻有兩個孩子？”小紅問。

安維塔把另外三張出生證明的“性别”點出來給小紅看：“這就是答案。”

小紅沉默了，安維塔一邊看一邊道：“雖然不知道她們那三個女兒去哪了，但估計不會太好，畢竟我看隻有兩個小孩紙人。”

兩個小孩紙人一男一女，女孩子更大點，這一家紙人中，隻有女孩子紙人上畫了張哭臉。

安維塔：“線索就這麼點嗎？”

幾張出生證明和一個戶口本有什麼決定紊亂流的關鍵因素嗎？

小紅也很疑惑：“我不知道啊，反正我的系統視角裡那裡有紅光，紅光提示着應該有線索。”

安維塔想了想，還是把這玩意放進了小紅系統内的倉庫。

床頭櫃是一家四口的合照，一對夫妻抱着小男孩，他們身後則是女孩——也不知道是像素的問題還是年代久遠照片氧化的問題，相片上女孩的臉已經模糊了，再也看不清。

安維塔總覺得很古怪，她拿起照片盯着女孩模糊的臉，越看越覺得心砰砰直跳，似乎有種聲音從相片透過她腦子傳進來。

“賠錢貨……”

“潑出去的水……”

“生你有什麼用……”

“不如和你妹妹一樣死了算了！不省心都東西！”

安維塔用力一抹眼睛，她居然流眼淚了，這讓安維塔大吃一驚。

“這照片有精神引導！”小紅道：“還好我給你換了那件提升精神專注度的褂子，不然你現在就已經主動去上吊了。”

安維塔擡頭，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這個卧室的天花闆安維塔從未觀察過，當安維塔擡頭時，天花闆上懸吊着一根細神，晃晃蕩蕩，似乎有一具看不見的屍體挂在上面。

安維塔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房間已經沒什麼線索了吧？”

這卧室太詭異了，安維塔一刻都不想多呆。

小紅也很緊張：“快出去吧快出去吧。”

安維塔一轉身，鐳射外套照到房間門口，安維塔又被吓出一層冷汗。

三個紙人齊刷刷站在門口，他們的表情沒變，身上的紙張沒皺，好像有人很細心地把他們搬到了門口。一家三口整齊地站在那，似有似無地在看安維塔。

安維塔：“這紙人太詭異了，我要是出去必然就得經過這些紙人，我靠，我不想啊。”

萬一這紙人突然咬人怎麼辦啊？

安維塔看向卧室窗外，呃，窗外就是河流，安維塔一想到河裡飄着那麼多嬰兒，安維塔立刻不想跳窗了。

還不如過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