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蔺琬琰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雪已經停了。
他半靠在枕頭上,盯着霧蒙蒙的床面發了會兒呆。昨晚的夢是真實的,即使經曆了那麼多遍,依舊讓人心悸。
套上深灰色的連帽衛衣,他拿起床邊的手機,準備出門吃個飯。
走出寝室樓,他發現地上并沒有積雪,隻留下了雪融化後水未幹的痕迹。
手機在他手中震了一下,他低頭去看,有三條未讀消息,
米米:昨天下雪了
米米:你......怎麼樣?
米米:[貓貓抱抱.jpg]
蔺琬琰笑了一下,回複他
蔺:我沒事
蔺:不用擔心
剛發完,對面幾乎是秒回。
米米:那你這幾天都不要出門,好像都有雪。
蔺琬琰看了眼面前明亮的室外,心虛地沒有回複他。
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這條消息。
不想去擠食堂,他站在原地思考了會兒,突然回憶起那天廉韫玉帶自己去的那家餐館,濃郁的肉香味已經在攻擊味蕾。
上次坐車去也就用了不超過十分鐘,應該離得不算遠。蔺琬琰這樣想着,戴上帽子,邁步朝校外走去。
......
二十分鐘後,蔺琬琰靠着街邊的電線杆上,微微喘着氣,
“媽的,好遠”
别問,問就是十分後悔。
低頭看着手機導航,大約還需要十分鐘。算了,現在拐回去也不可能,再忍忍。
慢吞吞地推開熟悉的店門後,蔺琬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着手裡的菜單,比對着上回自己吃到的樣子點了餐。
等餐的間隙,他無聊地翻着手機。
突然,
“小夥子,這次是一個人呀?”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蔺琬琰擡起頭,是上次看到的在門口坐着的阿姨,
“阿姨好,對,今天自己來的。”他難得用乖乖巧巧的語氣跟别人講話。
“你是哪個學校的呀?”
“雲大的,阿姨”
“哦哦,和小廉是一個學校的呀,真好”
“是的”
蔺琬琰盡量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朝對方手上看去,但還是有兩次沒忍住。
“阿姨,您這手......”其實他有點想問,疼不疼。
阿姨仿佛根本不在意,
“啊,這手呀,我腦子不清楚忘了是怎麼回事了,小廉說是受傷了,去醫院換的假肢,沒事的,不影響用它。”
蔺琬琰雖有些驚訝,但面上不顯,他笑着點點頭,
“那就好”
阿姨步伐很慢的走了,還是上次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雙手端着瓦罐放上桌。
所有的都和上次一樣,包括位置也恰巧相同,但是蔺琬琰就是覺得這次的味道和上次有微微的差别。
吃過飯,蔺琬琰決定去月末酒吧轉轉,除了想再蹲點看還能不能碰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最主要的原因是昨晚的夢帶來的餘震,讓他一直情緒很低迷。
竟有點懷念上次喝得暈頭轉向的失控感,莫名很爽。雖然後續走向他并不懷念。
又徒步氣喘籲籲地到達月末酒吧,現在是下午五點多,并不是酒吧最歡騰的時候。
侍者客客氣氣地将他帶到吧台邊,示意他可以稍等一會兒,就把晚上的營業時間是在六點半。
蔺琬琰坐在吧台旁的高腳凳上,視線轉過四周。目光落在西南角的沒開燈的走廊拐角,眼睛微眯。
他掃視了一圈自己四周,鎖定在吧台裡一個帶着棒球帽,簡單的白色長袖的青年身上,青年應該在這個酒吧裡地位不算高。别的服務生會邊工作邊談笑風聲,這個人隻是低着頭默不作聲擺放着酒,有些局促緊張地感覺。
他拍拍他的肩膀,
“嘿,哥們”
“嗯嗯?”青年轉過身,一張非常清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