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上靈力澎湃,借此盡數擊向對方。林風華被劍氣橫掃,正正吃了一下,霎時飛出數步遠。
靈力未空,他身上傷痕緩緩愈合,竟是又站起來,趔趄幾步,想趁喬硯深劍斷時占據上風。
女子看着手中斷劍,半部分已經碎裂,不可再使用。然而她面上并未流露出慌張之色,反倒将斷劍橫于身前,望着林風華沖來的身影,洶湧的靈力絲毫沒有收回之意。
有人察覺到不對勁,驚呼出聲:
“她的劍并沒有斷!”
林風華已經全力将劍揮出,殺氣騰騰地劈上去。風雅的長劍在他手裡活像根撥火棍,全靠蠻力驅使。喬硯深握緊劍柄,前進一步迎了上去。
男子劍鋒分明是瞄着空氣砍去,卻像是碰到了什麼,一時勁風自交鋒處迸濺,将周圍的石子都震開幾寸遠,飛到台下路人身上。林風華驚愕地看去,在被喬硯深一劍挑飛前的瞬間,他終于看清對方斷劍已然接上一股銀藍的氣流,不斷環繞、流動,在陽光照射下流光四溢。
随後,他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筝,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砰地頭朝下落地,又被餘力推得滾了兩圈才徹底趴在地上。
旁邊有少男大着膽子找了根樹枝,戳了戳他,确認還有呼吸後才松了口氣。
台上的白衣修士依然冷靜,整個過程下來場外徒生汗水早已浸透指尖,尤其是劍斷那一刻。喬硯深将斷劍擡起看了看,确認其無法再用後便随意丢在擂台上,身上璀璨的藍光漸息,一息後便斂起方才鋒利的氣勢。
勝負已定。
許多徒生以為她方才的劍是靈力所化,紛紛讨論猜測她的靈根屬性。
峭壁邊上觀戰的池月影抱臂看着剛剛摔了個狗啃地還企圖爬回擂台的林風華,淡聲道:“那是劍意。”
嚴雪涯點頭,微微抿唇,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與你有幾分相似。”池月影看她一眼,知曉這人心中所想,聳了聳肩,“稍後你自己傳信,我先去收拾爛攤子了。”
說着她便禦劍向場上去了,留嚴雪涯一人淩于流動的雲霧之上,輕輕摩挲着下巴思忖。
喬硯深收拾好後做的第一件事并非開口,而是将視線投向台下的人群中。
這邊......
不對,不在那。
目光不斷掃動,人群中有人垂頭喪氣,有人驚歎不已,亦有人歡呼喝彩。
但她不在。
原本因勝利而盈滿心間的喜悅迅速冷卻,在細細看過最後一處角落後仍未找到熟悉的人時,喬硯深忽然感到身邊一片寂靜,耳中歡呼驟然拉遠。
一切如潮水般湧來,她卻置身于與其相隔絕的孤島上。
眼下的萬物變得索然無味。
“我......還沒發揮全力!”
被少男攙扶着回到台上的林風華把嘴裡混着血味的泥沙吐出,顫顫巍巍地從儲物囊中掏出東西。喬硯深微微擡眼,看到他手中是符篆與朱砂,還有些零雜的材料。
打算畫符布陣啊。
對方不顧底下一片唾罵之聲,手中筆墨翻飛,咬着牙手中不斷描畫。喬硯深不見沈離夏在台下,興緻缺缺,便等着看他能畫出個什麼東西來。
幾息過去,沒有動靜。
又是一會兒,喬硯深等得有些疑惑,抱臂看着對方。
“看......看什麼看,馬上就布好了。”林風華汗流浃背,手中動作不穩,一筆畫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他忽然感到手中筆一輕,被人以靈力抽出。剛擡頭欲罵,卻被一道威壓強烈的氣息鎮得屏息,不敢動彈。
池月影站在場地邊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筆被靈力控制浮在空中,其上朱砂如血滴落。
“别丢人現眼了,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