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與陳叔的聲音先後傳來,燕清羽松開項鍊,應一聲“知道了”。
他聲音本來就虛,發燒了也聽不出來和昨天有什麼區别。
燕清羽收拾好自己,出門下樓。
發燒時腦子容易不清醒,他忘了姜家有電梯,從樓梯一步一步走下去。
餐廳和樓梯靠得近,姜雲簡擡眼就看到他腳步虛浮,仿佛随時有可能一頭栽倒。
姜雲簡皺起眉。
身體真的太差了,這些年燕家到底是怎麼養小孩的?
姜雲簡收斂情緒,提醒:“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坐輪椅,不用勉強走路,家裡輪椅去哪都方便。”
他沒有看出燕清羽的發燒,而燕清羽隻看到了他轉瞬即逝的不滿。
燕清羽敷衍地“嗯”一聲,走到餐桌邊。
早餐是清淡的小米粥,正好燕清羽發燒胃口不好,勉強能吃下大半。
中途程洋從外邊進來,看了眼燕清羽後低聲和姜雲簡說了些什麼。
燕清羽喝着自己的小米粥,沒興趣管他們。
片刻後,姜雲簡把一張邀請函放在桌上,推到了燕清羽面前。
燕清羽看過去,是程家的邀請函。
姜雲簡:“程洋說這是他堂哥托他轉交給你的邀請函,和程家交好的世家都會去,時間是今晚。”
燕清羽:“一張?”
姜雲簡微垂眼睫:“兩張。我不去,你自己去就行。”
燕清羽:“哦。”
放任發燒的聯姻對象自己去那樣觥籌交錯的宴會,姜雲簡果然和傳聞中差不多的冷血無情。
燕清羽随手拿過了邀請函。
姜雲簡補充:“你要去的話,我讓司機送你。”
燕清羽沒應答,姜雲簡理解為默認同意。
吃完早飯後,燕清羽就拿着邀請函,坐電梯回到三樓房間。
姜雲簡目送他離開,看着電梯口的數字從“1”跳到“3”,并停下。
程洋忍不住問:“姜總,您不和小先生一起去嗎?程家交好的世家……蠻多纨绔子弟的。”
姜雲簡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封邀請函。
他知道程家的程雲起,比認識程洋還早。
程雲起和燕清羽是在同一位鋼琴老師那裡學的鋼琴,兩人興趣相投,從五六歲的時候起就已經是很要好的玩伴,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程雲起小的時候也很調皮,被程家交好的那些纨绔子弟帶壞,還是認識燕清羽之後才“改邪歸正”,成了燕清羽身邊的小跟班。
這些都是姜雲簡從燕清羽媽媽口中聽到的。
他們關系要好,二十年的情誼自然比他這個“陌生人”要深,想必程雲起也能照顧好燕清羽。
而他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姜家家主,恐怕去了隻會掃了所有人的興。
姜雲簡看得出最近燕清羽精神狀态很不好,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多和熟悉信任的人接觸,應該會好過和他待在一起。
正式領證之前,姜雲簡都不會和燕清羽同框出席非必要的場合,給燕清羽充足的反悔空間。
姜雲簡收起請柬,準備出門去公司。
程洋習慣了姜雲簡的沉默,不回答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安分跟在姜雲簡身後随他一同去公司。
姜家有專門的司機,作為私人助理的程洋不需要開車,在副駕駛給姜雲簡彙報今天的日程。
“今天上午有個彙報,有關最近的項目進展。下午約了蘇氏集團蘇總洽談,蘇總對這次合作還是比較看重的……”
姜雲簡坐在後座,閉目養神,隻分出一點注意力聽程洋彙報具體細節。
“蘇總那邊結束以後,還有一個項目招标會……”
程洋說到一半,姜雲簡突然睜眼問:“招标會是幾點?”
程洋:“下午四點半。”
姜雲簡:“程家宴會呢?”
程洋:“下午五點半開始。怎麼了姜總?”
姜雲簡按了按太陽穴:“招标會的行程取消,讓姜白自己去。”
“……啊?”程洋茫然,昨天他才和姜雲簡确認過今天他要親自參加招标會。
程洋補充:“可是姜副總今天也要參加程家宴會。”
姜雲簡皺眉:“他去做什麼?”
程洋:“姜副總說想打聽打聽世家圈都怎麼議論您聯姻這件事的,程家宴會是最近的一場,他找别人要了邀請函。”
說白了就是去聽八卦的。
姜雲簡:“那招标會就讓别人去。”
程洋劃掉了招标會的行程:“那姜總您是有什麼其他行程嗎?”
姜雲簡淡淡道:“五點半去程家公館。”
程家宴會的地點就在程家公館。
程洋疑問回頭:“您不是不去程家宴會嗎?”
姜雲簡态度依舊:“嗯,不去。”
程洋:“……?”
不去程家宴會那去程家公館做什麼?
杵人公館門口當保安還是當辟邪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