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子哥反應過來,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隻是一點玩笑而已,清羽你人這麼好,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你要實在介意下次我們就不說了。”
虛僞至極。
燕清羽沒有理會他們,走向宴會廳内。
在剛重生回來的這一世裡,他是第一次冷臉示人,一群纨绔公子哥面面相觑。
程雲起連忙跟上:“小羽!你等等我呀,他們真的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們當然都是心疼你無端要去姜家那邊受苦。”
程雲起發話,其餘人反應過來也都跟着連連點頭。
燕清羽還是沒理他,他懶得和程雲起這種根裡就爛透的人交流。
程雲起緊追不舍,拉住燕清羽的手,發現他的手心滾燙:“小羽,你的手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
說着,他就很擔心似的伸手去探燕清羽額頭。
燕清羽昏昏沉沉的,沒躲過,給了程雲起一個絕好的自我腦補理由。
“我說你怎麼沒精打采都不理人了,怎麼發燒了還一個人過來?那姜家家主對你果真是一點都不上心。”
程雲起又伸手要扶燕清羽,這次燕清羽躲過了。
燕清羽冷漠:“不要碰我。”
他把程雲起剛自我腦補完的邏輯鍊切斷——以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直白拒絕程雲起的靠近。
程雲起愣住,錯失了繼續糾纏燕清羽的最好機會,燕清羽轉身就走。
他總是自诩燕清羽最好的朋友,他說什麼燕清羽都會聽,比起态度冷淡的燕清羽,那群圍觀看戲的纨绔公子哥們更需要他去對付。
程雲起硬着頭皮幹笑:“小羽生病的時候就容易心情不好,可能是這邊太吵了,讓小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今天的宴會是程家主場,其他人沒再說什麼,陸續散開去玩自己的。
程雲起站在原地,看向已經找沙發坐下的燕清羽,握緊拳頭。
雖然不知道燕清羽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但今天他必須得讓燕清羽乖乖回到燕家去。
—
燕清羽在小沙發上坐下後,更覺腦袋昏沉,天旋地轉。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燒得更嚴重了。
燕清羽按了按太陽穴,遲鈍地注意到有個陌生人已經走到他身邊。
“哈喽,你就是我的小嫂子嗎?”姜白端着酒杯,吊兒郎當坐在了燕清羽身邊。
燕清羽看他一眼,不認識,收回視線。
姜白自我介紹:“我叫姜白,是我哥的堂弟。”
燕清羽:“?”
這人腦子還不正常。
姜白反應過來,輕咳一下:“是姜雲簡的堂弟。”
燕清羽“哦”一聲,沒有下文,整個人病恹恹。
姜白忍不住好奇:“我看小嫂子你這情況是發燒了啊?我哥他不是喜歡你嗎,居然舍得讓你帶病出門,還不陪着你?”
燕清羽輕垂眼睫,沒有把姜白說的話當真。
第一世他死在了關心愛護他的親人手中,第二世他死在了無話不聊的摯友手中,第三世他死在了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人手中。
什麼樣的感情騙局他都經曆過了,不會再輕易就被哄騙。
姜白見燕清羽一直不理他,聳了聳肩,不再自讨沒趣,起身離開。
宴會廳内觥籌交錯,仿佛燕清羽剛來時的小插曲根本就不存在。
隻是時不時地,燕清羽也能聽到一些新的議論。
“就說那小病秧子嫁進了姜家也隻是受罪吧,發着燒那姜家家主都還讓他隻身一人來宴會,啧啧。”
“也不知道那小病秧子能在姜家家主手裡活多久,我聽說那姜家家主可是個真瘋子,姜家裡還出過人命呢。”
“是那個正好在姜家家主發病的時候撞槍口的傭人吧?聽說死得可慘了。”
“可惜了,這小病秧子确實是個美人胚子。”
“诶對了,聽說發燒的人那裡會更舒服,你說那姜家家主是不是故意不帶他去看病,還讓他隻身來的?”
“你的意思是,就是為了讓那小病秧子燒得更嚴重?”
“啧啧,還是有錢人會玩。”
“……”
興許是看燕清羽一直在閉目養神,那些人的議論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雖然有意克制着音量,但聽力本就敏銳的燕清羽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不少。
真是聒噪得很。
燕清羽抿唇皺眉,隻覺得這裡邊愈發煩悶。
這時,一名服務員端着一杯飲料過來。
“您好,要來一杯果汁嗎?”
燕清羽聞言睜眼,正好有些渴,順勢接過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炸開。
杯子裡不是果汁,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