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不允許探望,姜雲簡就在重症監護室外坐了一晚上。
淩晨五點多,程洋趕在“天亮之前”的期限回到醫院裡,給姜雲簡彙報調查的情況。
“我去調了程家公館那邊的監控,但是那個監控在昨天早上的日常檢修過後,就非常恰巧地壞掉了,所以沒有記錄到當天的真實情況。我找人緊急去維修那段監控,都說損壞得太徹底,修不好。”
“程家那邊因為太晚了,貿然過去的話隻會打草驚蛇,我就暫時沒去,先來給你說一下進展。”
姜雲簡眸色微沉。
如果真是這麼“巧合”,那昨晚的宴會就是一場早有蓄謀的陷阱,是有人故意要在宴會上做些什麼。
程雲起和燕清羽關系那麼好,他居然連自己的好朋友都照看不好?
他昨天就不該讓燕清羽自已一個人出席那樣的宴會。
姜雲簡止不住地懊惱。
如果不是昨晚他一直待在宴會廳外面……
姜雲簡不敢繼續往下深想。
與此同時,謝華良從重症監護室内出來,看到倔驢一般依舊在門外的姜雲簡,歎了口氣。
謝華良是程洋的發小,也是程洋推薦給姜雲簡的醫生,本來是姜雲簡的家庭醫生,專門負責給他治腿。
後來姜雲簡自暴自棄不願意治,謝華良沒了用武之地,就到這家醫院裡做了急診科醫生。
昨晚謝華良和程洋抽空唠了唠,大概了解一些姜雲簡與燕清羽之間的關系。
雖然他沒太聽懂,但總結下來,大概就是姜雲簡拐人結婚了還單相思呢。
謝華良走向姜雲簡:“我真是頭一次見你這麼癡情的樣子。”
姜雲簡擡頭看向他:“清羽怎麼樣了?”
謝華良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病情穩定很多,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去普通病房了。應該……今天能醒。”
姜雲簡緊繃了一夜的精神終于放松少許。
謝華良:“不過你那位小先生狀态有點奇怪,昨天搶救的時候好像沒什麼求生意識。”
姜雲簡皺眉:“沒有求生意識?”
謝華良思索着說:“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吧,就是比較薄弱,好像不是很想活。建議你多關心關心他的心理狀态。”
姜雲簡抿唇片刻:“我知道了。”
謝華良:“病房号1307,你和小橙子去吧,我不送了,我要去補眠。”
姜雲簡:“嗯。”
他直接操縱輪椅,準備和程洋一起離開。
才走出一小段距離,姜雲簡又忽然停下轉身,身後的程洋差點直接撞上來。
程洋連忙避讓,姜雲簡問謝華良:“對了,你是不是和醫療器械團隊有合作?”
謝華良哈欠打了一半又收回去:“啊?嗯,是有,怎麼了?”
姜雲簡:“有沒有輪椅的團隊?”
謝華良想了想:“有。你要買新輪椅嗎?”
姜雲簡:“嗯。我要定制幾台新輪椅,完全靜音的和适合地毯環境家用的。”
“定這麼多,你難道真的不想治腿了啊?”謝華良有些不贊同,“你要是堅持複健,過個三五年還是有機會完全恢複的。”
姜雲簡抿唇:“太久了。”
謝華良沒聽清:“什麼?”
姜雲簡:“沒事。不全是我自己用,也有給清羽準備的。清羽身體底子差,不能太累。”
謝華良啧啧兩聲:“行,知道了。等定制好了我直接讓人給你送貨上門。你記得貨-到-付-款啊。”
姜雲簡:“知道了。”
他操縱輪椅轉身離開,去到燕清羽的病房。
燕清羽安靜躺在病床上,燒已經退了,氣息微弱,臉色更是格外蒼白。
如果不是旁邊的心電監護儀上還有起伏,恐怕都要被當成沒挺過去。
姜雲簡操縱輪椅到病床邊,伸手想觸碰什麼,又停滞在半空中,緩緩收了回來。
身後的程洋目睹全程,沒敢說話,看了眼時間善意提醒:“親愛的老闆,現在距離你上一次睡覺已經将近二十四個小時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小先生這邊我留下來照顧就好。”
姜雲簡:“不用。我來照顧。”
程洋輕咳一聲,盡可能委婉:“雖然我也很不想打擾你和小先生的二人世界,但是吧,有沒有一種可能,以小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要照顧他的話……我會比你稍微方便那麼一點點?”
程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姜雲簡:“……”
姜雲簡:“讓你聯系的團隊聯系上了嗎?”
程洋立馬正經:“在聯系了,因為是定制支撐架,那邊還在商量決議,可能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姜雲簡:“盡快。”
程洋:“好的老闆,知道了老闆。”
姜雲簡操縱輪椅到病床邊,看了眼仍在昏睡的燕清羽,片刻後才轉身:“你留在這裡,照顧好清羽。我去趟公司,清羽醒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程洋本想再勸勸,但是對上姜雲簡黑沉沉的視線,還是咽了回去。
程洋:“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他目送姜雲簡操縱輪椅離開,扭頭就把對姜雲簡的備注改成“風雨欲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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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簡回到公司,還沒整理出今天有哪些日程可以直接丢給姜白去做,姜白本人先湊到他的辦公室裡來了。
“哥?方便我現在進來和你聊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