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我找到關于你媽媽的畫的消息啦!”】
【真的嗎?太好啦!】
【“作為交換,你幫我改改下次比賽要用的譜子呗?”】
【當然沒問題,需要我的時候你直接找我就好啦,不需要條件交換~】
【“小羽你真好!”】
【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呀!】
【……】
【“小羽!那幅在你媽媽車禍時失蹤的畫我找到了!”】
【在哪裡?!】
【“你幫我去參加這次比賽,我就把畫給你好不好?”】
【比賽嗎?可是比賽不可以代參加的吧……】
【“我問過組委會了,沒關系的!這幅畫我可是費了好多人情才拿到的,你就幫幫我嘛——”】
【好吧,好吧,我當然會幫你啦。】
【……】
【“居然搶别人的參賽名額!惡心!”】
【“沒才華還抄襲炒人設,你這種垃圾不配碰鋼琴!”】
【“雲漫女士怎麼會給你這種人畫畫?簡直髒了雲漫女士的畫!”】
【“……”】
【畫呢?】
【……這不是媽媽的畫。】
【你騙我?】
【……】
第二世随着重生而被他遺忘的記憶沖破桎梏,無數嘈雜的聲音争先恐後地湧入燕清羽腦海。
那一世的後來,就是程雲起用這幅所謂的《鋼琴》,騙他改曲譜,騙他一次次登台,後來倒打一耙說他抄襲,說他搶了程雲起的參賽機會。
起初燕清羽還會反駁,還會澄清,可程雲起籌謀已久,他的所有證據都被程雲起的“證據”覆蓋。
無數人網暴他。
最開始也還有合作的舞台方相信他,繼續給他登台的機會,可每一次登台都是新一輪的當面辱罵。
甚至有一次,有人在他彈的鋼琴上藏了刀片。
他在辱罵聲中堅持彈完,因為程雲起答應了在那一場後,會把媽媽的那副畫給他。
可是結束之後,程雲起扮演着無辜者,當衆拿出來的那一幅《鋼琴》,燕清羽沒來得及細看,辱罵聲便接踵而至。
所有人都在變本加厲地罵他。
除了程雲起,沒有人知道雲漫女士就是他的媽媽。
在那一天,所有人都在罵他德不配位,罵他消費逝者。
燕清羽雙手的血滲入黑白鋼琴鍵中,濃烈的血腥味、暴動人群亂砸的污穢之物的氣味将他包圍。
他幾欲作嘔,卻拼命地忍着,護住了那幅被程雲起随意丢棄在地上的畫。
砸向畫的所有東西,都砸到了燕清羽的身上。
可是當人群散去,當荒謬的躁動平息,燕清羽看清了那幅畫。
——是假的。
這隻是一幅色彩堆砌出來的畫,并沒有凝聚着細膩情感的靈魂。
【“是啊,我就是在騙你。”】
【“你媽媽才不會給你留下什麼畫作。你配嗎?”】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狼狽。”】
【“多令人惡心。”】
在那一天,燕清羽的名聲徹底無可挽回。
隻要坐在鋼琴前,他就會回想起那股濃烈的血腥味與令人作嘔的味道。
他的手廢了,心也廢了。
他讨厭鋼琴。
他……恨鋼琴。
……
……
燕清羽喘息着,胸腔裡的空氣幾乎要被榨幹,來自第二世本被他遺忘的味道又重新充斥在洗不掉的記憶中。
刺鼻的氣味激發他嘔吐的本能,大灘鮮紅血迹砸向地面。
“清&#……”
“@&羽……”
刺耳的嗡鳴中,輪子與地面急劇摩擦的尖銳噪音,混雜驟然嘈雜的聲響。
一片雜亂中,唯有幾個模糊的字節在燕清羽昏迷前,近到足夠清晰地傳入他的耳畔。
“——清羽!”
—
醫院。
姜雲簡焦急地等候在手術室外。
拍賣會上燕清羽突然吐血昏迷,他顧不得和燕清羽互不幹擾的僞裝,着急與擔憂盡顯無疑。
如果不是他的腿廢了,直接抱起燕清羽趕去醫院的也将會是他,而不是先他一步的程洋。
姜雲簡緊緊握拳,猛地砸向了自己全無知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