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羽:“濱江公園。”
聽起來就不像是燕清羽會無緣無故一個人過去的地方。
姜雲簡多問一句:“要我陪你去嗎?”
燕清羽:“不用。你去了礙事。”
姜雲簡被紮心了,過了會兒才問:“封江冉已經來了?”
燕清羽:“沒有。”
姜雲簡疑惑:“那你怎麼忽然要出門了?”
他剛問完,又反應過來:“你是去找漫星的?”
燕清羽沒瞞他:“嗯。”
姜雲簡:“你問到他的身份了?”
燕清羽:“沒有。我準備去看看他們的采風,我認得漫星的風格。”
姜雲簡很想跟着一起去,但燕清羽都說了他去會礙事,最後他也隻是叮囑:“公園可能會冷,記得穿好衣服。”
就是那落寞的神情,明顯得就像是燕清羽做了什麼辜負他的事情似的,怪可憐見的。
燕清羽随口問:“你不再争取一下?”
姜雲簡像是重燃什麼希望:“我要是争取了,你會同意嗎?”
燕清羽:“不會。”
姜雲簡低頭:“那就算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燕清羽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你不問問我為什麼不許你去?”
姜雲簡是聰明人,他選擇主動回答:“你想建構你自己的朋友圈。”
燕清羽沒吭聲,姜雲簡也不再說話。
姜雲簡能雷厲風行坐到現在這個地位,做到如今這個名聲,他本身是确确實實有很強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的,否則在燕清羽問他不再争取一次時,他就不會反問燕清羽會不會同意。
但如果燕清羽明确地不想讓他沾染,他也願意控制自己。
片刻後,燕清羽忽然輕笑了一聲,慵懶開口:“嗯。我需要我自己的朋友圈,所以如果你去的話,很礙事。”
最後三個字燕清羽說得很重,深褐雙眸沉靜冰冷,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還是木棉花吧,木棉花比較可愛,還襯他毛絨絨的裝束。
隻是木棉花生長的木棉樹上,樹幹長滿了粗刺,抵禦一切靠近的企圖。
姜雲簡聽慣了燕清羽不留情的話,但很少見到燕清羽如此鮮活的排斥。他愣了愣,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在人情世故上,姜雲簡不是白癡。
他看出了這是燕清羽的自我防禦機制,和之前無悲無喜,厭世想死的狀态是同一類型。
因為被傷得太多或太深,燕清羽排斥一切靠近的企圖。
姜雲簡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以緻觸發燕清羽的自我防禦,但反正肯定有錯的人是他。
他操縱輪椅往後退了一點距離,離開燕清羽的警戒線,不過并沒有離開燕清羽的舒适範圍。
他擡頭對上燕清羽的視線,認真地點點頭:“好,我不幹擾你。季司不會向我報備你的行程,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出門直接提前聯系季司就好。或者你自己打車也行。”
說完,姜雲簡低頭拿手機鼓搗了一會兒,下一刻燕清羽就收到短信。
他點開來看,是姜雲簡給他的卡裡轉了五百萬。
姜雲簡:“漫星也是世家圈的人,社交免不了花錢。要是錢不夠你再找我,我轉給你。或者過幾天,姜氏集團的年底分紅,還有之前給你的那家酒店的分賬應該都要出來了。我讓财務直接打到你的卡上。”
燕清羽垂眸看向和他間隔了兩步距離的姜雲簡。
以姜雲簡的财力地位,手上肯定有不少黑卡,完全不需要用轉賬或者讓他等分紅這樣麻煩的方式來給他錢。
但黑卡必然是綁定的姜雲簡自己的信息,所有的消費姜雲簡都會收到提示。
隻有握在他自己手裡的錢,他可以完全自由地花費,哪怕是随時跑路。
他需要自由,姜雲簡就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他往後退,姜雲簡就保持在一個不會讓他緊迫的距離,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燕清羽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轉身回了房間,準備關門。
在門要關上前,姜雲簡想起還有事沒說:“等一下。”
燕清羽動作停頓。
姜雲簡提醒:“出門前記得看天氣預報,别着涼了。”
燕清羽:“……”
特意叫住他就為這事兒?
燕清羽:“知道了,你好煩。”
他随口似的抱怨,但語氣聽起來比之前要緩和許多,似乎又恢複成了往常的狀态。
像隻小貓,偶爾炸毛,但一哄就好,又偏不讓人輕易察覺,也不讓自己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