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跪在殿内,低着頭不敢吭聲,葉灼坐在榻上神情冷淡,白皙的手指上纏着一條金線,三指間拈着一個瓷杯看似随意地把玩着:“知道錯哪兒了嗎?”
“我,我就想出去玩……”
葉灼起身歎了口氣,淡淡開口:“亂跑就亂跑,你還跑到天界之外,你知不知道出了天界,要是讓無雍那家夥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嗎?”
“師尊我錯了嘛……我不會讓無雍帝君發現的,您放心吧!”說着朝葉灼眨了眨眼睛,滿臉乖巧樣。
“起來吧。”葉灼道:“不許有下次。”
玉衡忙起身道:“謝謝師尊!”說着朝外奔去,隻聽“啪”的一聲,放在大殿角落的花瓶摔了個稀爛。
他定定看着那打碎的花瓶,餘光看向葉灼,隻見某人又黑了臉:“玉衡!”
玉衡忙不跌朝外奔去:“師尊我真的錯啦!哎喲……”還沒跑多遠,一條繩子纏上他的腳踝将他拉了回來:“你再不好好練習控制靈力,我的東西就被你打完了!”
“師,師尊,我真不是故意的!”玉衡一邊苦笑一邊掙紮,心裡早就一個勁地吐槽起葉灼來。
“今天罰你不許吃飯!”說完一甩衣袖離開了大殿。
“啊~哼哼哼……”玉衡躺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怎麼,你師尊又罰你了?”桉炫走進來蹲在玉衡旁邊,忍不住拿起扇子敲這玉衡的頭。
玉衡躺在地上嘟着嘴,滿臉不服氣:“不就打破了個花瓶嘛……”
桉炫坐在他旁邊,曲着一條腿,兩手撐地,一副慵懶的模樣:“你還不了解你師尊啊,你拔他一根羽毛他都得要回來!”
玉衡瞟了桉炫一眼,坐起身道:“師伯,你這些年是怎麼忍受下來的,我都快瘋了!”
桉炫愣了片刻,展開扇子搖了起來:“他……可能也就是小心眼一點,人自然不壞。”
葉灼自然不壞,這麼多年,人人都知道他桉炫和葉灼走的近,人人都知道他是從人界飛升上來的,可沒人知道葉灼是誰,除了他……
桉炫不禁為葉灼抱不平,幾乎所有人都受過葉灼的幫助,或大或小,哪怕是救命之恩。可他們從來不會對葉灼說一句謝謝,就像是他做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葉灼也從不會去抱怨,依舊我行我素,該幫就幫。哪怕好幾次命懸一線,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
桉炫對着玉衡擠出一個笑容。
玉衡不服氣地嘟了嘟嘴:“切,我才不信呢……”
桉炫大笑起來:“怎麼,你這是被你師尊罰怕了嗎哈哈哈!”
“我才沒有……”
“你啊你,确實該練練,好好掌握一下自己的靈力運轉,你看你靈力都暴走幾次了,再這樣下去,小葉子的東西真就被你砸完了!”
“好啦我知道啦!煩死了……”玉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外走去。
“唉你幹嘛去啊!上次罰抄的劍譜你寫完了沒啊?
玉衡愣了片刻,轉過身露出一抹奸笑:“師伯~”
桉炫挑眉:“又來……”
“交給你啦哈哈哈,我去玩咯!”
“喂!你都多大了就不能自己做一次啊!”桉炫故作玄機地歎了口氣,悲道:“成,我這個師伯也就這點用處了。”最終還是将他抄盛的劍譜補完了。看着眼前堆成山的紙張,桉炫忍不住倒在地上哀嚎:“葉灼啊葉灼,你是在罰你徒弟還是在罰我啊?”
玉衡手中轉着不知哪來的劍穗,在路上悠哉悠哉地走着,不多時從一顆桃樹旁路過。恰逢桃花盛開的季節,滿樹的花仿若浮雲一般密集,成片成片的挂在樹上花瓣紛紛下落,不輕不重地打在玉衡身上,猶是應情。
“嚯~”玉衡忍不住伸出手來接住一片花瓣,感慨道:“真美……”
葉灼從遠處走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禁挑眉:“你在幹嘛?”
玉衡轉過頭來,與葉灼四目相對,不禁心頭一顫:“師,師尊!”
葉灼微微點頭:“你沒去練習仙術?”
玉衡幹笑兩聲,忙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葉灼不禁皺眉:“懶。”
“……”玉衡沒再說話,握着劍就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回來。”葉灼喊道。
玉衡停下,歪着腦袋看向葉灼:“師尊?”
葉灼轉身往前走去:“跟我來。”
玉衡心下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去哪兒啊?”
“話多。”
玉衡嘴角抽搐了一下,閉上了嘴。
二人一路皆是寡言,直至葉灼忽的停下,開口道:“到了。”
“啊!”玉衡忍不住驚歎起來:“這裡太美了吧!”
隻見眼前一道瀑布飛流而下,順着高處落下砸到地面,又緩緩向前流去形成一個幾百米寬的深淵,四周零零散散長着幾棵樹,一眼望去将此處看了個透徹,寬廣而敞亮……
陽光透過樹縫灑落在地上,照着地下成片成片的鸢尾花。
“師尊,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玉衡問道。
“水鏡淵,仙術所造。”
“仙,仙術?!”玉衡不禁瞪大了眼睛:這裡靈力如此充沛,這這這,這是耗費了多少靈力才弄出來的啊!
“嗯,怎麼?”
“沒,沒事……”說着又補充道:“師尊,您怎麼舍得花那麼多靈力搞這麼一個地方的?”
“喜歡就做了。”
“啊?!”
“怎麼了?”
玉衡摸了摸鼻尖說道:“沒什麼。”
葉灼不再理他,繼續說道:“此地借你用一天,下午之前必須學會控制靈力。”
原本還在高興,聽到這話玉衡瞬間麻了:“下午?這怎麼可能!”
“抗議無效。”
“我……”投降。
葉灼轉身準備離開,嘴上不忘提醒:“下午我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