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長舒一口氣,将自己心裡的那股邪火壓了下去,疾步跟在葉灼身後。
若是有機會呢?若是……師尊也喜歡他呢……
剛從房内走出來,葉灼就有一種被人玩轉的錯覺:這裡,不就是剛剛前不久和穆然相遇的地方嗎?!
“這不是妖界?”葉灼道。
“你看不見?”穆郡說得很委婉,其實他想說的是:你瞎嗎?
“……你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不知道。”穆郡眨巴着眼睛,猶是無辜。
葉灼嘴角抽了一下,寬袖一擺,沉聲道:“下山。”
玉衡樂呵呵道:“師尊别生氣嘛~”說罷擡手去握葉灼的手,卻被他不留痕迹地躲開。玉衡自是不會放棄,既然心裡藏着的那點心思已經被發現,那就再大膽一點,再張揚一點……他又去抓葉灼的手,拿手指一點點捉開葉灼指縫,十指相扣。
葉灼掙紮了兩下,一臉黑線:“放手。”
“不放。”玉衡開始耍賴皮。
葉灼似乎真的被氣到了,冷哼一聲,手上竟聚起一股靈力,灼得玉衡手心生疼。
但他還是沒有放手。
“師尊。”玉衡輕聲喊道,眼裡噙着一絲淚花。葉灼本想再罵他,眼睛一掃卻看到他手心已被靈力灼得發紅,皮膚微微褶起,卻沒有裂開,看起來就像一層油皮紙。
葉灼眼睛瞪得賊大,欲要抽回手,卻被玉衡緊緊扣着:“你為何不躲?”
玉衡埋着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我想拉着師尊。”他想牽着師尊,與他并肩而行,近一點,再近一點……
葉灼忽然就心軟了,收起那股霸道的靈力,随即轉為流水般輕柔。
不知是不是錯覺,玉衡總感覺眼前有一層霧氣,白茫茫的,剛開始還能看清對方的臉,此時隻剩一層虛影。
“師尊?”他喊了一聲,随即被那隻手反扣住。這次他沒有用靈力,卻灼的玉衡心潮翻滾。
“你們兩個過來看!”穆郡的聲音響起,離他們很遠,在白霧中顯得十分渺茫。
“你在哪兒?”葉灼應了一聲,牽着玉衡往前走,卻被猛地拽了一下。他蹙眉道:“你幹唔……”
溫熱的觸感從唇邊傳來,直擊大腦。
葉灼心跳驟停,眼睫毛輕微煽動着,竟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直到玉衡舌尖略出,在他唇上蹭了兩下,他這才猛地推開玉衡,喘息道:“你幹什麼?!”
玉衡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笑道:“師尊好吃。”
葉灼眉心突突跳了兩下,一揚手将他打翻在地:“大逆不道。”玉衡卻躺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樂呵呵地傻笑起來。
“你們兩個親夠了?”穆郡忽然從白霧中走出來,站在他們面前。
葉灼心又猛地一跳:他怎麼知道的?!
穆郡“唔”了一聲:“這白霧是我設的。”
葉灼吐血。這白霧他設的,那剛剛玉衡和他做了什麼他不就全看到了?!
接下來穆郡的話證實了他的設想:“對徒弟不能這麼狠。”
葉灼:“……”他想死。“解開。”
穆郡挑眉,擡手打了個響指,白霧盡散。
“還有啊。”穆郡忽然轉身,低頭看向玉衡:“你真的要把他帶在身邊?”
說完這句話,二人沉默良久,遠處似乎傳來一聲狐狸的嚎叫聲,尖銳而又嘯長。
葉灼走過去将玉衡從地上扶起來,面如清霜:“不得不。”不得不這樣做,這是他要經曆的,也要面對的。
其實他倒是想死得早一點,早早卸任,早早解脫,總比這樣每天生不如死的好。可玉衡還未過弱冠之年,體内靈氣雖旺但沒有和心魂徹底融合,真要殺他可能有些困難。
玉衡握住葉灼的手借力而起,又乖巧的站在葉灼身後。
穆郡臉色微變,随即低下了頭。
“怎麼了?”葉灼問道。
“穆然當妖王了。”妖界有一種術法,其實不光妖界,每個地方都有這種術法。每有新的統治者上位時,當界所有人都會收到感召,或稱之為消息。
葉灼沉默片刻,一拍穆郡肩膀道:“走。”
穆郡點頭,九尾頓開,足有兩人之高。潔白如雪的狐尾在林間搖晃着,飛入雲霄。葉灼禦劍而起,見玉衡沒反應,便道:“你的劍呢?”
玉衡嘿嘿一笑,手指插入柔軟的發絲間:“我想和師尊一起。”其實他本想趁機撩一撩葉灼,誰知葉灼真将手伸了過來,雖是一臉黑線。
玉衡一愣,又忙抓住葉灼的手躍上劍身,從身後拽住了他的衣角。他想抱他,但怕會被某人一腳踹下去。
“師尊,你的劍為何沒名字?”玉衡看了一眼劍身,疑惑道。
“無主之劍,不需要名字。”
“啊?”你不就是他的主人嗎?玉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