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李雪萍看着簽文,對最後一句有點不解。
金雞寺的簽文不像其他寺廟的晦澀難懂,是标準的白話文。皇甫新城想了一下:“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功成名就後要報效老百姓,老百姓才是我們的神靈。”
“那你什麼時候功成名就啊?”李雪萍眨着一雙大眼睛笑着問道。
“美女,簽文隻能逗你一笑,可别當真啊!”皇甫新城自從與李雪萍認識後私下裡就喊她美女,一是夫妻間的悄悄話,再說李雪萍的長相也對得起美女這三個字。
“爸爸,我以後也要當美女。”也許是聽多了爸爸喊媽媽美女,小思齊也不清不楚地說自己也要做美女,把夫妻倆以及站在一旁的爺爺奶奶逗得哈哈大笑。
“明天是思齊的生日,你這個做母親的給女兒許個願吧!”皇甫新城把思齊的手交給妻子。
“我們倆一起吧,心誠則靈,人多力量大。”李雪萍拉着丈夫的手一起跪在了菩薩前的蒲團上。
站在後面的爺爺奶奶聽兒媳婦說人多力量大,也一起跪在蒲團上為小思齊祈福。
一家人結束在菩薩面前的跪拜走出寺廟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一家人回到家裡,讓父母洗個熱水澡解解乏,給父母親泡了壺茶。在寺廟裡待了有近三個小時沒有喝水,母親還沒有顯得很渴,父親則把一壺茶沖泡了六七個來回才算解了渴。
快五點了,幾個人來到了嶽母張麗君預定的飯店包間,嶽父母已經在包間裡等候。
“不好意思,讓親家久等了。”皇甫正民畢竟是做過村主任的人,一般場面上的話還是會說的。
“哪裡,我們也是剛剛到。怎麼樣,今天金雞寺裡人多吧?”李城雖然是位高權重的正廳級領導,但他在親家面前一點點的官架子都沒有,所以兩家人相處得相當融洽。
“還好,多虧皇甫身強力壯,否則今天還真被擠着了。這金雞寺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李雪萍想起寺廟裡擁擠的人潮仍然心有餘悸。
“以後要注意,最好不要在星期天去。”李城轉過臉看着皇甫正民:“明天是思齊的生日,但星期一大家都很忙,所以我們趕在今天給思齊過個生日,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兩家聚一聚。”
“是哎,還是親家想得周到,承蒙你們不嫌棄,把皇甫照顧得這麼好,當親兒子待,我和皇甫的媽媽是十分感激。”皇甫正民知道李成夫妻對兒子好 ,就借着機會說句客氣話。
“一個女婿半個兒,我和麗君就這麼個女兒,不對女婿好,對誰好啊?再說皇甫這孩子也是懂事。”李成看着坐在一起的女兒、女婿笑着說。
皇甫新城聽嶽父誇自己,想起在石湖山市幹的醜事,臉上不免紅了起來。坐在一旁的李雪萍像是看出了皇甫新城的心思,附在丈夫的耳旁問道:“你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竟然臉上發紅、心裡發虛,給我老實交代。”
皇甫新城知道妻子是在說玩笑話,白了妻子一眼,給幾位老人續茶去了。
皇甫新城被提拔為民事審判庭副庭長後,徐發文曾讓他搬到一〇三辦公室去,因為那是庭長的辦公室。
皇甫新城笑着謝絕道:“徐庭長,你那個辦公室并不比我這間強多少,我還是在一0 五吧!”徐發文和汪建設所在的一〇三辦公室,除了兩位庭長外,還有黎平軍也在裡面辦公。不知什麼原因,皇甫新城潛意識裡對黎平軍有一種排斥感,不喜歡和黎平軍相處一室。通過幾個月的接觸、觀察,皇甫新城覺得黎平軍這個人不正派,為人心裡比較陰暗,總讓人有防不勝防的感覺。再說了,在一〇五室,自己和黃正宇幾人相處得也算是比較融洽的,何必再換辦公室呢?
今天上、下午分别開了一個庭,上午開庭的案件是黃正宇的。被提拔為副庭長後,院裡并沒有給庭裡增派書記員,黃正宇依然把案件交給皇甫新城辦,他整日還是泡在房地産巡回法庭,很少到辦公室來。
近來,黎平軍也是很少到院部辦公室,徐文文庭長問起來,黎平軍就以黃正宇做擋箭牌,搞得徐發文也沒有脾氣。沒有辦法,一個單位也好,一個部門也好,總有那麼幾個難剃頭的人,現在中國的國情就是這樣,隻要他不犯什麼大的錯誤,你也不能把他給開除了,你做領導的不可能天天和他吵架。這樣一來,程雪蓉可就累死了,一個人要被五六個審判員使喚,用她的話說:“頭都大了。”
剛剛把兩份判決書寫好,經濟審判庭的書記員孫紅岩來了:“皇甫庭長,在忙什麼呢?”
孫紅岩比皇甫新城小兩歲,是江濱師範學校畢業。以前在土洲圩鄉的一所小學做教導主任,三年前通過關系調到了法院。皇甫新城和孫紅岩接觸了幾次後,覺得這個人人品很好,為人穩重,就刻意與他多交往起來。人就是這樣,一個好漢三個幫,在一個單位裡要做成一些事,沒有一幫人幫襯是不行的。對于這種可以交往的同事還是要留心交往的,這也是皇甫新城以前在建築公司工作的體會。
“紅岩,今天不忙啊?”皇甫新城站起來要給孫紅岩泡茶,被孫紅岩阻止了。
正當兩人說話時,尚金琳走了進來:“正好,紅岩也在,皇甫,今天晚上下班後,你和紅岩到我家吃飯。我還請了韓斌,我們四個人一起聚聚。你們倆可不要推三阻四的哦!”說完還沒有等皇甫新城表态就離開了辦公室。
孫紅岩笑着對皇甫新城說:“我本來準備請你明天去釣魚,現在看來去不了。”
“為什麼去不了?”皇甫新城也不是多麼喜歡釣魚,但工作了一周,幾個朋友相約到鄉村田野放松一下也是不錯的。
“今天晚上到尚審家吃飯,她能讓你全身而退?”孫紅岩說着狡黠地看着皇甫新城,給人的感覺他是明顯話中有話。
“你什麼意思?朋友之間有話可要說清楚啊!”皇甫新城想孫紅岩是不是知道他和尚金琳之間的什麼事?人都是這樣,不想承認的事,總想讓别人來替他否認。
“我們倆是朋友,說明白也無所謂,院裡有人傳你和尚審之間的事。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現在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沒有人追究就不是事。”孫紅岩覺得自己和皇甫新城是朋友,有必要适當提醒一下。這種事情好像是小事,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做起文章來,也是不好的,尤其像皇甫新城這樣被院裡重點培養的後備力量。
“别人都說我們什麼了?我們倆也沒有什麼。隻是工作同事的關系。”皇甫新城雖然在辯解,但語氣明顯沒有底氣。一是因為自己和尚金琳已經有了實質性關系。二是因為孫紅岩是他在南城區法院最好的朋友,對朋友真誠這是交朋友的基本原則。
“你們倆之間沒有什麼那是最好。你可是院裡重點培養對象。”孫紅岩見皇甫新城在否認,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他的本意也是要适當提醒朋友,并不是要打聽得一清二楚。人們不是說勸賭不勸嫖嗎?就是再好的朋友又有幾個肯親口承認自己的婚外性關系?
孫紅岩走了以後,皇甫新城坐在椅子上發了半天愣。他在思考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他和尚金琳之間的關系。别的不說,單講李雪萍對自己的深情厚誼,自己也不應該再和其他女性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定了,皇甫新城來到尚金琳的辦公室,正在低頭寫着法律文書的尚金琳擡起頭來:“你不是來和我說今天晚上不去我家吃飯吧?你可不要想多了,我今天之所以喊你們吃飯,是想成全韓斌和孫紅岩兩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