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荭紅則笑着搖搖頭:“瞧你這迂腐樣,你和我二叔本來就認識。你是我的大學同學,陪我去看看我二叔不是很正常嗎?我已經和我二叔說了,他歡迎你去。”
經不起黎荭紅的軟磨硬泡,再加上自己潛意識裡也有到□□家去看看的欲望,皇甫新城就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對啊,在金城大學讀書時,不是和黎荭紅一起到他二叔家去過嗎?他剛剛從西北調任教育部部長,那次被黎荭紅拉着去為她二叔打掃衛生。好歹也算是幫過忙的熟人了,去吧!
鄭培駒住在江濱市北京西路和西夏路交界口東北側的一片宿舍區。因為北京西路和西夏路交界口東北側有一座高約八九十米的自然山體,從而在山體的東北部形成了一個與外界相對分離的隔離區域,省裡就在這裡興建了高幹宿舍區。住在這裡的都是省軍級以上的地方和軍隊高官。雖然無數次從這裡走過,但從沒有進入過這一片神秘區域。人總是有好奇心,估計這也是皇甫新城今天願意陪同黎荭紅來看他二叔的原因之一。
這一片宿舍區對外統稱西夏大院,占地約有五百多畝,建有一百多棟各色各樣的小樓,小樓之間一般相距三十米左右。西夏大院與西部的省委、省政府接待飯店西林飯店遙遙相望,相距隻有一公裡。
鄭培駒住在第二十九棟,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占地約有二畝,建築面積三百多平方米。進了院門,并沒有見到警衛人員,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在廚房忙碌着。阿姨與黎荭紅顯然很熟悉,一見到黎荭紅就一口一個小紅,顯得很是親熱。
黎荭紅稱呼她為王阿姨,中等身材,胖瘦合宜,姿色一般,人顯得幹淨利落,應該是一個檔次較高的保姆。黎荭紅向他提起過,二嬸因為工作原因,沒有能夠陪着二叔到東江。這個阿姨應該是省級□□派來做家務的。
鄭培駒還沒有回家,黎荭紅給他泡了杯茶,讓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則和王阿姨到廚房忙家務去了。
見旁邊沒有其他人,皇甫新城便擡眼觀察了一下:小樓單層面積約為一百七十多平方米,一層是客廳、廚房、衛生間、餐廳,二樓通常是主人的卧室和書房之類。
不一會,鄭培駒回來了,和鄭培駒一同進屋的還有一位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皇甫新城連忙關掉電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鄭伯伯好,我是黎荭紅的同學皇甫新城。”
皇甫新城剛才坐在沙發上就在想,如果鄭培駒回來了,黎荭紅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怎麼應對。你不可能指望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因為十年前的一面之緣就一眼認出了你,還是應該做一個自我介紹!自己喊鄭培駒什麼好呢?跟着黎荭紅喊二叔,顯得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喊鄭書記又顯得太正規,這畢竟是私人場合,還是喊鄭伯伯比較合适。
鄭培駒先是愣了一下,聽到皇甫新城的介紹,立即點點頭:“小紅和我提過,你是紅紅金城大學時的同學,那一次還麻煩你去家裡打掃衛生,我沒有記錯吧?”
黎荭紅聞聲已經從廚房裡出來:“二叔回來啦!”說着走到鄭培駒身邊為他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房間裡開着空調,不能着涼了!”轉過身看着皇甫新城:“二叔,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皇甫,我金城大學同學,現在在江濱市南城區法院工作。”
鄭培駒笑着點點頭:“我已經認出來了,那一年還到我家去過。”接過王阿姨端過來的一杯茶,吹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皇甫以前一直在法院工作嗎?”
“鄭伯伯,我以前在江濱市建築公司工作,是一九九三年初考進法院的。”
“哦,現在法院工作有什麼難點嗎?”鄭培駒聽說皇甫新城在法院工作,便坐到了皇甫新城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并招招手讓皇甫新城坐下。
“嗯……”皇甫新城沒有想到鄭培駒會問到法院工作,猶豫了一下回答道:“鄭伯伯,現在法院工作的難點在涉訴、涉執□□這一塊,當事人對法院判決不服,不通過正常渠道上訴、申訴,動辄到□□局上訪,甚至到政府、黨委去。這樣既給黨委、政府增加了額外的工作,又給法院工作帶來了很大壓力。”
鄭培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你在基層法院工作,接觸的都是最基層老百姓,對于他們的訴求你們做法官的一定要予以重視。那你說,這個難題應該怎麼解決?”
皇甫新城想了下:“鄭書記,我覺得最根本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确立法院審判工作的權威性,有什麼問題最終在法院解決,不能也不應該浪費有限的黨政資源。這也是符合我們國家法制建設終極目标的。當然要做到這一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現在在法院擔任什麼職務?具體做什麼工作?”鄭培駒喝口茶,擡眼看了下皇甫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