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孫紅岩狼吞虎咽的吃相,皇甫新城覺得今天還是應該留在江濱鼓風機集團公司吃個中飯的,這樣既可以加強一下和公司人員的聯絡,也可以借機多了解這個公司在清欠方面的一些情況。
皇甫新城發覺孫紅岩對在當事人單位吃飯之類的并不是很排斥,或者說還是挺樂意的。其實在當事人單位吃個工作餐應該是很正常的事了,自己也并不是忌諱什麼,實際上自己在潛意識裡應該是喜歡食堂的飯菜。
吃完午飯後皇甫新城回到院裡與褚健白下了一局圍棋。褚健白的圍棋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但和皇甫新城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剛開始時,皇甫新城可以讓褚健白五子以上,現在皇甫新城還是可以讓三子而輕松取勝。真正喜歡下圍棋的人都不是很喜歡下讓子棋,皇甫新城與褚健白下棋主要還是與他加強感情聯絡。在皇甫新城的潛意識裡,有着以後會和褚健白有密切交往的判斷,人是感情動物,經常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會感到親近,這是正常狀态。所以他對褚健白的邀請從不拒絕,有時反而是期待他的下棋邀請。
今天中午的這局棋,皇甫新城覺得褚健□□神并不是很集中,好像是在全神貫注地看着棋盤,實際上卻屢屢出錯,顯然是心不在焉。看着自己又分神走錯了一步,褚健白臉上帶着歉意地笑着:“又分神了。”
皇甫新城笑着搖搖頭表示不介意。見皇甫新城并沒有說話,褚健白又說道:“怎麼樣?在經濟審判庭幹得還順手吧?”
“還行,已經适應了。”皇甫新城想褚健白是什麼意思呢?去年經濟審判庭的工作是一炮打響,得到了全院上下的一緻認同,就是平常對皇甫新城有成見的人也不得不閉上了嘴。而褚健白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不知道這一切似的。
“怎麼樣?想不想換一個工作環境?”褚健白像是想了好長時間才下定決心說這句話似的。說完了,他還盯着皇甫新城看了一會。
皇甫新城一時愣了,到經濟審判庭才半年左右,院裡不會又要給他動位置吧?就是動位置也不應該由褚健白開口說啊?褚健白是刑事審判庭庭長,自己是經濟審判庭庭長,兩人是平級關系啊?愣了半天皇甫新城才想起了答話:“我是服從組織上的安排,到哪裡都可以。”
“哦,我知道了。那如果讓你到刑事審判庭呢?”褚健白又說出了一句讓皇甫新城驚奇的話。
“我,我,以前刑事審判工作沒有幹過,怕一時上不了手。”皇甫新城這時已經确定自己的工作崗位要調整了,而且下一個崗位是刑事審判庭庭長。那麼褚健白幹什麼去呢?剛才褚健白是以領導的口氣在和自己說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褚健白要提拔為院領導了。
“刑事審判工作也沒有什麼神秘的,把刑事審判程序熟悉了,就可以上手做工作了。不要急慢慢來。”褚健白笑着說道。
因為褚健白的一番話讓皇甫新城一時失了神,而褚健白也基本不在狀态,兩人的一盤棋在無滋無味中結束了,最後皇甫新城中盤勝。因為褚健白已經沒有心思再把棋下完了。
看看已經是一點四十五分,皇甫新城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褚健白雖然不應該和自己說這些,但他應該不會無聊到說謊。如果真的是讓自己到刑事審判庭做庭長,這刑事審判工作自己可是一天也沒有做過啊!以前到經濟審判庭的時候,畢竟經濟審判和民事審判适用的都是一部程序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因為有以前民事審判的積累,所以到經濟審判庭以後很快就适應了工作。現在要到刑事審判庭工作,完全是一個新的審判業務,自己恐怕要有一個适應過程了。
正在想得出神,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院辦公室主任張濤打來的,通知他馬上到區委辦公室去,有領導要找他談話。
皇甫新城把辦公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區委的大院走去。這次會是誰要和自己談話呢?張丕倫書記調走了,區委領導中認識自己的王大來升任區委書記,區委組織部長黃虎成也已經被任命為代區長,在今年一月中旬的南城區人民代表大會上被正式任命為南城區區長,那麼區委裡還有誰認識自己呢?再說了,聽褚健白說就是工作變動也是從經濟審判庭庭長轉到刑事審判庭庭長,還不至于讓區委領導找自己談話啊?
正想着,皇甫新城已經來到了區委辦公室,區委辦公室主任雷正邦好像正在等他:“來啦,走,王書記已經在等你了。”區委辦公室主任雷正邦,皇甫新城是比較熟悉的,上次區委張丕倫召見,就是他帶皇甫新城去張書記的辦公室。還是那間書記辦公室,雷正邦把皇甫新城領進去後,親自給皇甫新城泡了杯茶,又給王大來書記的茶杯裡加了水就走了出去。
“皇甫,坐。”王大來用手指了指那張單人沙發,示意皇甫新城坐下。
“謝謝王書記。”皇甫新城顯得有點拘謹的樣子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