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緒哒哒哒跑過來,臉上帶着疑惑:“怎麼了哥?”
李簡向他出示了印章的字符,陶知緒接過,迷茫地看着他,手機裡傳來長虛道長中氣十足的聲音。
“徒兒?徒兒?怎麼不理為師了?在談情說愛嗦?耍對象了嗦?新時代誰都可以談......”
陶知緒頓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拿着李簡的手機,一時之間有些窘迫。
陶知緒是見過長虛道長的,在李簡剛進道觀沒多久的時候。那時候家裡大人都因為李簡頭疼的毛病焦慮,沒人跟小小的他說李簡到底怎麼了。小小的陶知緒也不知道威平山有多遠,他隻想着很久沒有見過李簡了,他關心着李簡在威平山過得好不好?于是他帶上所有的積蓄,坐三個小時的大巴車,帶着李簡喜歡吃的東西去威平山找他。
陶知緒沒走丢真是老天保佑。他爸媽舅舅急得打電話報警,他在威平山晃悠了一會,就被李簡撿走了。
長虛道長對這個小孩印象深刻。
自陶知緒來看望李簡後,李簡求生的意願前所未有的強烈。這股意願帶着李簡沖破了夢魇癡妄,讓他能靜下來修習三清妙法。
李簡眼中含着些許笑意,慢吞吞拿回手機。想着還有點事情要跟長虛道長說,索性将照片轉發給陶知緒。
“我看這字有些眼熟,想拜托你看看認識不,我還有些話要和師父說。”李簡指了指手機走到一旁。他還想問長虛道長求一些保命的法寶給陶知緒備着。陶知緒不願意說,他也默默做好他的後盾。
那麼客氣幹嘛,李簡那邊說着陶知緒聽不懂的術語,陶知緒識趣地離開客廳,緩了緩心跳,上完廁所才點開圖片。
他仔細辨認手機圖片裡的文字,竟然認識。
圖片上是用古焉語書就的四個大字“古焉王印”。
從兩千多年前開始,中原王朝的每個朝代的君王都用一方以篆書雕刻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傳國玉玺。那是皇帝的玉玺,是權力的象征,無數人為了其上賦予的權力趨之若鹜。
古焉國雖是小國但地處沖要,也許古焉國深受中原王朝的影響,竟也刻制了一枚玉玺,隻是形制上不做五龍交紐,文字上也不用“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僅看這四個字也足夠讓陶知緒心驚。
如果印章是真的,古焉國王印都出來了,那古焉國的墓葬群是不是也找到了?
僅憑照片,陶知緒無法判斷這個印章的真僞。
導師倒是曾經提到過家中收藏有古焉國相關的一手曆史資料,書也好,器具也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隻是......她還昏迷着。
忽然,陶知緒福至心靈,他真是路想窄了。陶知緒激動得一拍手,地府裡有那麼多古焉國的民衆,不信找不着一個見過印章的。
與其舍近求遠去找導師那邊不确定存不存在的資料,還不如詢問古焉人。
雖然這樣想着,陶知緒還是回去翻箱倒櫃找了許多資料,确定自己要詢問的問題,并着重加強了自己的口語練習,絕不再從古焉人口中聽到說他有口音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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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李簡的福,陶知緒在家休養這兩天過得非常從容閑适。
曬完太陽就吃李簡做的滋補湯,練練口語再背一背舅舅發給他的開财門話術。最後再幫李簡上一上藥,感慨一番李簡的好身材。
身上陰氣散得差不多了,傍晚時候,陶知緒拉着李簡散步消食,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正巧撞上住他樓上那個男青年。
男青年還記得陶知緒,看到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陶知緒:樂。
陶知緒為着他的三觀着想,說出了他查到的理由。他說樓上有咚咚咚的聲音,是有一種黴菌會腐蝕工業材料與水泥,并以水泥中的礦物質為食。當周圍的水泥被侵蝕到一定程度,鋼筋就會來回彈動,從而發出聲音。
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男青年若有所悟。
陶知緒一到樓層拉着李簡就出去了。
李簡倒是沒有調侃他,覺得陶知緒和走近進科學的解釋很相似。他們道觀有時候外出做法事也是這樣和當事人解釋,李簡深谙此道,走進科學看了不下三遍。解釋的話術已經熟練掌握。
陶知緒順便在街邊的體彩店買了一注彩票。
越山說他的工資暫時走彩票,因為他既是活人,又是兼職。按照地府以往的慣例和規定,走辦事處将這筆錢合理合法地送到陶知緒手中。
可能在外人看來,陶知緒的運氣非同一般。
還沒到開獎的日子,陶知緒就對越山說要回去兼職了。
羅酆山封印處恰好有了新的發現。在不間斷的清心訣轟炸之下,古焉國的長老疑似被怨氣纏繞的腦子終于恢複一些記憶,叽裡咕噜地強調了很多,雲婕表示聽不懂但應該很重要。
遂上報給越山。
越山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古焉語都沒來得及學幾句,就跟着陶知緒發的跟讀錄音學完發音。一邊學發音一邊嘀咕,總覺得有些詞的發音不是那樣讀的呢。
隻是他太忙了,沒有時間向陶知緒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