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藍洞,襲擊我們的怪物就是從洞裡爬出來的,我覺得那裡很可能連通着北方的黑暗大陸。
麻婆婆談到那些将他們折磨得身心疲憊的怪物時,神色尤為凝重,“它們晝伏夜出不光是會襲擊藍島鎮,還會潛入海裡,天亮之前又都會回到那個藍洞,隻留下它們的殘羹剩飯。”
藍島鎮,名字充滿了對這個島嶼的希冀。如果沒有那個藍洞的存在,或許這裡真的能被他們改變成一個世外桃源。
麻婆婆輕聲讪笑。
“在那些碎肉裡,我們經常能找到些值錢的東西,多年來就是靠這些和外來的商船們交易糧食補給,是帝國人口中的【寶藏】證明。”
“為了那些東西,死了很多的人,像我這樣命硬的沒有第二個。”
第一批到達殺人島的人隻剩下麻婆婆了,藍島鎮的居民大多是後來被帝國流放到此的囚徒,他們非但沒有死,反而組織起來成立了安全點。
塞壬用星眼在麻婆婆身上尋找【痕迹】,距離自己所尋求的東西愈發清晰。
片刻後她開口了,“我要去的地方,是藍洞。”
空氣凝靜了會,麻婆婆試圖在塞壬的臉上找到點破綻。
“……那裡隻有怪物。”
“您不是說藍洞連接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方嗎?”
“你是說黑暗大陸?”
這個猜想太離譜,殺人島和黑暗大陸雖然都在北海,但相隔了非常遙遠的距離,何況其中還有北方長城的攔斷。
要是真連通了,都不用藍島鎮的居民苦惱,北境帝國就會派來軍隊把整個島夷為平地。
“是另一個世界。”
塞壬言簡意赅。
——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大霧散了許多,天好像亮了。
莎娜在外面跟佩特奇一行人對視,一副誰也不讓誰的架勢,眼看着就要迸發火星子了。
“佩特奇,快點帶我們的貴客去休息,給她們安排好的房間。”
裡面傳來麻婆婆的聲音,她一改往日的浮躁陰沉,沙啞的聲音裡透出高興。
塞壬也同她微笑客套,目送麻婆婆腳步穩健地朝地下室方向離開。
“什麼?”佩特奇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莎娜先過去塞壬身邊了,她才忙追上麻婆婆。
一眼就發現了不同以往的地方,麻婆婆的背上少了那塊巨大的凸起,她脊背都挺直了很多,面色竟也詭異的紅潤……
難道這個柔柔弱弱的貴小姐,居然還是個精通醫術,深藏不露的神人。
佩特奇回頭看塞壬,目光同那名藍發小姐的黑眸相接,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先過來帶她們去找個落腳點。
“塞壬小姐和莎娜小姐,是吧?”
藍島鎮太小,大家的房間都是緊挨着,隻有酒館二層的房間稍微正式一點。
佩特奇就把她們安排在了相鄰的左右,“你們要洗澡吃飯的話都到一樓,行李……”
頓了頓,那兩個女人從出現到現在,都是空着手。
“所以你們說自己是魔法師,想來這邊,嗯…尋寶。”
“佩特奇小姐對寶藏也感興趣嗎?”
塞壬沒錯過對方眼神裡的異樣,直覺告訴她,或許面前這個年輕的治安官知道點什麼。
“寶藏……”
對藍島鎮的人來說,那所謂的寶藏可是把他們折磨到夜不能寐的惡魔代名詞。她審視面前二人,最後把目光放在改變了麻婆婆的塞壬身上,佩特奇實在不明白她們在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下意識的把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摩挲着劍柄,一副陷入凝重思考的模樣。
等待期間,塞壬把目光輕輕轉向莎娜,從踏上殺人島開始,對方就變得反常。
這樣沉默的莎娜,并不像她。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佩特奇顯然是知道内幕,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留下這麼一句就轉身離開了二樓。
“塞壬,這裡真的有連接着深淵位面的通道嗎?”
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莎娜才慢悠悠開口說話,聲音在顫抖,這是她自身都沒有發現的。
塞壬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的畫面,那時的自己才十一歲,被關在隻有一扇窗戶的房間裡,對外面世界的了解全源自于一隻紙折的蝴蝶。
是個罕見的大雪天,蝴蝶在小巷深處避雪時,遇見了散發着迷茫氣息的白發女人。
隔着蝴蝶,年幼的自己對那雙落寞的紅眸記憶猶新到現在。
“這些,要親眼見一見才知道啊。”
盡管事情已經非常明了,塞壬卻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口肯定的話,極其不好的預感讓人感到不順。莎娜的話簡直就像在說,她和深淵有極其密切的聯系一般,那可是比黑暗大陸還要糟糕百倍的地方。
在塞壬認真思忖的時候,莎娜先咧嘴笑了起來,提醒她,“你的眼睛變色了,當務之急是積攢力量吧?我相信隻要我們按計劃進行下去,一切都會有答案。”
話說回來,這也算不在計劃中的意外收獲。莎娜對深淵産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摸了摸自己有些灼熱的左眼,塞壬後知後覺自己的左臂僵硬異常,她面不改色的和莎娜告别,直到關上房門才大口喘氣。
屋内的光線非常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幾步開外那扇敞開的木窗。塞壬的袖子裡面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暈,她心一沉,解開袖口慢慢撩起那段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