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名字的白發魔法師回頭看她,兩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林中安靜到連一絲風都沒有。
“我們快些回去吧,一會佩特奇小姐就要帶着治安隊過來了。”
塞壬靠近她的腳步放慢了些,莎娜正注視着她,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還沒思考原因,對方就先開口了。
“啊,好吧。”
莎娜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裡沾滿黑血的劍。
第一次見時,塞壬甚至還沒有成年,頂天了也就十六歲,但她居然張口就說已經觀察自己近四年的時間了。
當時的莎娜對神殿的惡意很大,還沒聽那個藍發少女說完就拔劍沖了上去,結果就是輸的一塌糊塗。
誰能想到那樣單薄的少女,随手化出來的劍輕易就架住了攻擊。那銀劍上激蕩着金色力量,少女舉劍指向莎娜,在她從容的微笑中,那龐大的聖力讓當時整片森林都為之震動。
莎娜不明白塞壬的劍術是跟誰學的,比起之前交手過的那個帝國聖騎,有過之而無不及。
輸給了一個小孩子,她沒有表現出不服氣,平靜地接受了眼前的敗局。
『惡魔小姐,你還記得自己捏碎的那隻蝴蝶嗎?』
『我對你沒有敵意,希望你也别想着繼續攻擊我了,啊對了……』
『我叫塞壬,是讓神殿最頭疼的人。』
“是嗎?”
塞壬颔首,看了莎娜腳邊堆積起來的異種屍體,“你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今晚應該收獲頗豐吧。”
“?我隻是覺得寶藏以這種形式出現,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那幫家夥。”
莎娜嗨咻兩下從屍堆裡跳出來,帶着一縷極淺的腥味,那抹白色長發在這片漆黑的森林裡劃出弧度。
“…不如一起探尋一下深處的地方吧?”
塞壬在邊上等她,她相信即便自己沒有來找她,以莎娜的性格恐怕也不會回藍島鎮。
而是繼續往裡,一直朝着氣息的源頭行動。
要是那樣的話,倒不如兩個人一起。
“你的身體是好些了嗎?”莎娜對塞壬的決定很意外,又想到她可能是在遷就自己,不免一時恍惚。
“隻是這點程度的話沒問題的,别把我當成随時都會透支過度的病人呀。”
現在是白天,深淵裡的家夥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塞壬頭一次覺得星眼的作用居然這麼大,連那些異種活躍過的位置都能看見,它們行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灘尋常人眼所不可見的綠色液體。
“精靈族的藍晶礦啊,那可是個非常有名的傳說了,我以前遊曆大陸時就聽說好幾個不同版本。”
莎娜和塞壬在森林裡走,聽塞壬講述完發生的事,莎娜覺得很是新奇。
她端詳着塞壬的側臉,“那你現在,是已經用上了嗎?”
傳說中精靈王愛上了殉道者,為對方制作了一頂鑲有上千顆藍晶石的荊棘王冠。
精靈王施加在藍晶上的魔法名為『祝福』,不管遭受怎樣的傷害都能一一化解,是當時名副其實的頂級聖物。
後來的故事卻仿佛是遭受了詛咒。
荊棘王冠沒能拯救殉道者的生命,還給整個精靈族帶來滅頂之災。
“塔格先生要把附着在藍晶石上的黑泥去掉,嗯,需要十天的時間。”
“十天?!呵,我覺得在忽悠你呢?要不你讓我和他說說,沒準第二天就做好了。”
“你不要想着吓别人了,那是個很厲害的魔導工程師,我相信他會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矮人族太狡猾了,真難想象他們會有契約精神,沒從背後給你捅一刀就不錯了。”
“……”
“他還真敢對你有想法啊?”
莎娜好歹在大陸生活了幾百年,對一些過于血腥的場面還留有記憶。她一臉驚詫,“雇主提供了制作貫日槍的材料,做好之後當時那個矮人就用雇主當冤大頭,給槍開光。我當時問那個矮人為什麼這樣做,他說人類的力量太弱小,配不上強大的武器。”
“貫日槍?這把武器我聽說過,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血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