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反倒是那個伶牙俐齒的海魚四處誇大,挑撥那些島民聯合起來驅趕我們。”
說到這幾天的事情,莎娜就沒什麼好脾氣。魚人小鬼平時在背後嚼舌根也就罷了,現在都發展到了跑過來堵門,對自己的能耐未免太高估了吧。
“我都知道的。”
在異界的時間裡塞壬當然也不會疏忽掉現實發生的事,她相信莎娜的判斷,藍島鎮事态定然不會往下惡化。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樣相信友人,更何況群居在這片海域裡海族。他們被藍洞裡的異種肆意屠殺了太多族人,對那種冰冷的力量,可謂敏感至極。
莎娜掀了掀嘴皮子,咕哝幾句含糊不清的話,“我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不用和那種人道歉,胡攪蠻纏的人到哪都吃虧。”
對此,塞壬不置可否,跟哄孩子一樣搖對方的手。眼看着她就要開始講大道理,莎娜拉開門就要把她推進去。
“你也進來聽聽吧。”
屋内等候着麻婆婆,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個一米二的矮人族塔格也等在這,他倆圍坐在桌子邊上。
面前擺着一壺泡好的茶,禁閉門窗,大有一副密室洽談機密任務的架勢。
“你看起來跟個死人一樣了。”塔格屁股下坐着的是他自帶的椅子,加長加粗,讓他的視線跟在場人持于同一個水平線。
不怪他這樣說,而是塞壬現在這幅弱不禁風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信服。
“謝謝關心,塔格先生。”
塞壬坐下,将手心放在桌子上,示意那三人都把手疊上來。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出于信任,才把自己的手疊上去。還沒等别人的詢問,塞壬蓄力運轉聖力,将自己在深淵所看見的畫面,輸送進他們的腦海裡。
“難道那裡就是?”
那近七天裡發生的種種都如過場畫面般在腦海裡飛快閃過,最後定格在黑海。
三人不約而同開口,而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和回味。
“聖經裡的答案如果沒有錯誤,那黑海之下就是全新的深淵,隻是想要穿過這裡要花一點心思了。 ”
塞壬想到的是靠能源驅動的巨神兵,隻是短暫的幾分鐘也好,用解放後的自己的力量共給。
以最快最強的力量全速突破黑海,在那些巨獸圍攏上來之前就離開這個危險的死亡之海。
别的不敢說,聖力這方面,她的量是曆代也前所未有的龐大。支撐一台巨神兵運轉,簡直綽綽有餘,還能最大程度的爆發出神兵真正的力量。
“不行,巨神兵是藍島鎮的依仗。”麻婆婆果然第一個出聲反對。
塞壬雖然是聖女,也承諾過給予她和藍島鎮改變,但終究都還未實現,現在又要帶走巨神兵?
未免太像那種先行預支完所有酬勞的乙方了,内心深處她不是不願相信塞壬,而是賭的太大,遲疑起來。
“我覺得很神奇,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這幅泰然自若的模樣,哪怕是獨自一人走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難道你不會害怕嗎?”
塔格十指交握,綠眸緊盯着塞壬。
“哪有,面對未知的事情,我也會感到不安。”
塞壬的話說完後,塔格依舊在仔細傾聽,粗糙的手指頭相互摩挲着。
一直等到屋裡另一個人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僵持。
“我們用東西交換巨神兵。”
莎娜想到這一路打劫來的巨額财富,摘了那枚精緻的魔石戒指,放在桌子上。
這裡面的金錢自不必說,莎娜在離開推塔安帝國之前,還進入過皇宮的财寶室洗劫,交換一台隻有半個的巨神兵完全是足夠的。
麻婆婆雖心動,但想到那擴大的藍洞,忍住了那諸多想法。堅定地搖頭,即便有再多的錢,那也要藍島鎮有那個本事。
這裡地處遙遠,還是一個被帝國列為禁區的地方,不光東西難買難賣,遭人惦記更是麻煩。
“我知道您的顧慮,而此前答應您的事情,我會在通過藍洞的時候就做到的。”
塞壬的話如同投入靜湖裡的巨石,麻婆婆激動到站起身,原本的憂愁顧慮一掃而光,“真的能實現嗎?那個地方,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
“當然,以上帝的名義。”
既然聖女都說出了這句話,那幾乎就沒有人再去懷疑。唯獨塔格和莎娜兩個例外,塔格是不相信聖女能做到這種程度,莎娜則更多是擔心。
“你要用什麼方法?”
“最原始的方法。”
麻婆婆想要結束藍洞帶來的恐懼,她和塔格一起商量了許多,最後都決定按照塞壬的意思去做。
隻不過塔格又突然提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倍感意外的要求。
“我也要一起去。”
“……?”
連塞壬都明顯愣住了,莎娜蹙起眉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斜着打量他。
過了好半會,她語重心長地開口,“我們可不是去什麼野炊的好地方,你沒事能别折騰人嗎。”
“這台巨神兵的肢體并未安裝完善,所以世上唯有我才能最好操控它,因為我是它的創造者。”
塔格給出了一個絕對的理由,他目光堅定異常,全然看不出半點試探的成分。
“為什麼?”
深淵的環境非常寒冷,塞壬原本還準備用火石做幾個發熱項鍊随身攜帶。塔格這一出,全然打亂她的計劃,很快她又定下心,“如果塔格先生你有什麼必須完成的事情,也可以向我提出的。”
“隻有這一點,這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塔格拿出一串藍晶石手鍊,除掉上面的黑泥後它原本的樣貌已經完全顯現。
他把藍晶石放在桌子上,推給塞壬,“和殺人島沒有幹系,是我個人的要求。”
她拿起那串藍晶石,手感細膩冰滑,晶體内極為細微的力量起伏,宛如心跳的幅度般,那一瞬塞壬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與它處于同頻。
“我要到達墓場。”
聞言,塞壬眸中的倏然一冷。很快又掩去異色,她擡起視線,無比認真地審視他。
隔了會兒,問:“墓場?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