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性貫穿了整個深淵的力量結構,魔神柱的特性是最高的根源級别,阿佩普的特性[死神]是整個深淵裡唯一性的,自然具備了成為根源的潛力。
黑蟲費拖布的不死特性源于一位古老的魔神柱,但它自身存在的歲月同樣久遠,比起其他的不死蟲,費拖布顯然更為特殊。
[等等,這是……費拖布被解放了,沒關系,隻要跟它溝通的話它會給我們放行的!]
塞壬還未完全理解貝拉的話語,四周空間便再次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龐大的聖力被擠壓破碎,微弱的審判力釋放出了白清電流。
“她的目的不是我們,糟糕……!”
她的藍色長發盈滿薄輝,金色如細沙般的概然性自她心髒處澎湃而出。在這一刻魔法石回應了新主人的強烈情感,令人驚愕的能量滲入八方黑暗,在那絕境之地綻放唯一的光芒。
費拖布顯然是被娜羅折磨到幾近癫狂了,即便是貝拉的聲音它認不出。
黑蟲凄厲的咆哮聲貫徹整個地底空間,那萬米巨軀一刻不停地撞擊穹頂,靈魂複蘇的它腦海裡隻剩下被霸占身體的那段時間所犯下的無數罪業。
震耳欲聾的崩塌聲,以及魔氣如海潮激蕩時所爆發的洪流,宛如天崩地裂的末日降臨。
塞壬不由想起之前在利比頓遺址裡見到的[故事],當時利比頓堕入深淵之前也是這般恐怖的景象。人類在面臨這種規模的天災時,無比的渺小,身臨其境的她好像明白了當時衆人的絕望無助。
但她可沒工夫去思考這些東西了。
塞壬拼盡全力掙脫了費拖布的擠壓,跑到火光沖天的外面,無數岩漿和燒紅的石頭自天穹而落,更有數不勝數的怪獸們加入了這一場對抗黑蟲的戰鬥。
大抵是因為突然出現的費拖布摧毀了這一帶的平衡,為了求生,那些藏在岩漿裡的怪獸種不得不迎戰。
然而很可惜,那些怪獸在接近魔神柱的費拖布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弱小蝼蟻。
[費拖布……]
無法聯系上費拖布的貝拉很受挫,她搖晃布偶腦袋,接着不顧一切的飛了出去,徑直朝費拖布的腦袋方向沖去。
“不要過去,貝拉小姐!”
見此情形的塞壬根本來不及阻止。
目睹貝拉那嬌小身影消失在魔氣的海洋當中,她幾乎要将下唇咬出血來,轉身迎着那鋪天蓋地的深藍色岩漿她大呵一聲沖了進去。
金色的三層牆壁展延而開,隻是此時的[無形者之牆]好似融入了使用者的心情,連雕築的天使神像都顯得悲傷。
她靠着牆在岩漿中暢通無阻,神性的覆蓋範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三千米,[最初的魔法石]回應她的渴求。
在心髒的位置它顯出淺色的光芒,如一顆生長的新樹,向外圍生長枝幹。
魔法石的存在很神奇的與[聖器鍛造]達到了微妙平衡,兩者的負面影響未在出現增長。
莎娜,塔格,巨神兵。
她腦袋裡隻剩下了這些,焦急而又迫切。
“……不可以。”
身後的黑蟲仍在殺戮,也不知到底犧牲了多少怪獸,漆黑的魔氣中混入了掩蓋不住的血腥味。如此塞壬也不能不擔憂孤身一人跑到最前方的貝拉,無力改變的她隻能祈禱象征體的損壞不會影響到她的本體,亦或者貝拉要更為清醒,遠離已經失控暴走的費拖布。
或許這才是娜羅在這種時候解放費拖布的原因,她知道該怎麼去擾亂貝拉,該怎麼分裂她們。
她的力量難以擊敗這樣的龐然大物,如果她的審判力在強大一點就好,就如同那蒼穹上不息的雷鳴。
胡思亂想的塞壬從未停止尋找朋友的身影,時間越久她的心就沉的越深。
這個距離早就超過了巨神兵在半小時裡能逃跑到的極限,塞壬突然覺得對方從始至終就沒把她們當回事,完全就是孩子的小打小鬧。
整個第四深淵都是魔王們的樂園,逃到千裡之外也仍是第四深淵,結局沒有改變。
“阿佩普小姐,你難道要做壁上觀嗎?!”
[呵呵,你發現了?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三十一柱魔神的制約是沒辦法改變的。]
“請告訴我娜羅在哪裡,我的朋友現在很危險。”
[我當你是我的臨時工民,所以才會給你說明,現在就逃跑,不要回頭看身後。]
“不行!我答應過她,而且我不會放棄的。”
那頭的阿佩普面對塞壬不肯讓步的強勢,沉默了很久,久到讓人以為她再次做回看客了。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她說話時,一改平時的慵懶散漫,居然沉重了起來。
[我以為你比貝拉更理智,結果你們倆一個個搶着為朋友奉獻生命呢?]
接着,阿佩普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