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的巴掌停在半空,他見娜羅生生挨了幾下也沒有吭聲,确實是太過反常,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應有反應。
當即吩咐站在旁邊的管家。
“叫醫生過來,給小姐做個全面檢查。”
德利子爵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那個醫生收到消息後不敢耽擱,一路上帶着兩個助理緊趕慢跑的。
他剛看見娜羅時也被吓了一大跳,“子爵小姐的傷,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打的?快快,拿傷藥……”
回應醫生問題的是那響亮的巴掌,德利懶得跟這種平民解釋,“狗雜種,叫你過來不是讓你伸張正義而是給娜羅看看心理問題的,封閉症,能治嗎?”
醫生被打的個耳光力道大到扇掉了他兩顆牙,含着一口血水的他心裡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傷是誰打的了。
他的助理見醫生說不出話,就替他說了。
等到房間裡重新安靜,醫生簡單清理了自己嘴巴裡破口,就開始對娜羅進行一些心理問診。
越到最後,他們的面色就越蒼白,仿佛染病的不是這個貴族小姐,而是他們。
“子爵先生,小姐她……并不是封閉症而是情感淡漠,就是那種感知不到情緒不會對他人行為做出反應的精神疾病,這種根本沒辦法醫治……”
在了解完淡漠症的表現後,子爵夫婦明顯面色都陰下來了,但真正點燃他們怒火是後面的話。
“小姐經曆過很嚴重的心理創傷,我猜這是因為她缺失的腎髒,縫合線是已經有好幾年了。這種不可逆的傷害,是後面怎麼都無法彌補回來的。”
德利怒極反笑:“所以那兩個臭■■是賣給了我這麼一個病秧子?情感漠視,還沒有腎是嗎?好,真的把我當冤大頭了啊。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沒有感情!!”
當天晚上,當初那個院長和護工都被秘密抓來了子爵府,她們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闆上,恐懼讓她們不住的求饒。
了解完前因後果,她們簡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從手指頭開始,在小姐說停之前你們都不要停。”
在她們的尖叫聲中,第一根手指被剁了下來,緊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她們哭着喊着求饒,恐懼與求生欲達到了巅峰。
“停止吧,這樣做毫無意義。”
娜羅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劃扯開左手的繃帶,将尖端刺入已經結痂的掌心,鮮血滴答着淌到地面。
這樣強烈的疼痛,她眼睛都未眨一下。德利無法接受娜羅是這樣的情況,他憤怒的大吼,自己的所有算盤在這一刻好似全落了空,盯着娜羅的目光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惡毒。
“關起來吧,誰也不許帶她出來。”
以德利那扭曲至極的報複心,醫生和院長無一幸免的死于非命,那家孤兒院莫名其妙的起了場大火,将一切毀于一旦。
地下室裡沒有窗戶,看不見天空,有的隻是一排又一排的書架。每次來這裡的老師都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教娜羅課裡内容的時候,也是經常走神。
為了讨好那對病态的夫妻,虐待這個孩子成了唯一的途徑,娜羅身上總有濃厚的血味和藥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樣的氣味真的很奇怪。
因為常年照不到日光,所以娜羅的肌膚是病态的蒼白,漂亮的眉眼令人驚豔,也讓人遺憾。
如果娜羅的功課跟不上的話,塞壬根本不懷疑德利夫婦會不會對她下死手,她活得如履薄冰,仿佛有一天就會再也醒不來。
新傷覆蓋舊傷,無數次險些将她掐死的“母親”想出了一個絕頂的主意,她請來了一位導師,教會娜羅該如何扮演一個貴族小姐。
她是父母最完美的人偶。
“了不起呀,居然真的收到了通知書,看來你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這一天的納特莉捏着一張金箔信紙,上面有一枚皇帝蓋章的印泥,她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十六歲少女。
“進了這個學校隻要完成學業,出來就能得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甚至是……爵位呢。”
塞壬站在娜羅的身後看她,這個孩子已經長得比自己還高一點了,隻是眨眼的功夫啊,就已經長大了。
隻是那纏了滿身的紗布,讓人始終無法釋懷。
收到消息的德利子爵很早就回了家,這是他第一次在娜羅面前露出自豪的微笑,但說出口的話仍是那樣市儈。
“今年入學的學生裡不光有其他貴族少爺小姐,還有皇太子!”
他高興到仿佛目标近在眼前,拉着娜羅左看右看,十分滿意。
納特莉反倒冷靜些,“不光有皇太子,皇太子妃也會入學,那位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要得罪她了。”
安靜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多久,德利就不滿的罵她:“皇帝的情婦都有十幾個,你懂各中的利益關系?公爵都要用自己的女兒去讨好皇太子。”
“呵呵。”納特莉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興緻勃勃的等着看這出好戲。
為貴族的孩子專門打造的學府,能來這裡讀書的無一例外都是有錢有權的二世祖,嚴苛的考試過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繼續教給這些孩子的了。
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隻是把學校當成拓展家族生意與人脈的社交場所。
換言之這裡是承載帝國未來的地方。
德利子爵的身份放在這群孩子裡,簡直就是個鄉下來的暴發戶,沒有領地的子爵也能被稱為貴族嗎?
“說話呀,子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