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勤暴言@wffh
我不想擠地鐵去送文件。
但是那點計程車費報銷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搶了同事車鑰匙趕緊跑路
14:44 dd/mm/yy twitter for web
由于頻繁的怪獸來襲,在近二十年内迅速發展成國内最大企業的除了背靠讨伐廳的出雲科技之外,便是幾乎負責了境内百分之六十的房屋重建需求的戶塚建設。實際上,在此之外還有一個行業在悄無聲息地躍出曆史舞台。
距離現在差不多十五六年前,考慮到怪獸殘骸與各類排洩物有可能引發的種種感染問題,官方成立了特别部門進行善後處理,長時間超負荷的工作量引起了部門工作人員的不滿,許多人認為自己通過公開招聘拿到了正式編制,承諾的是研究崗位,為什麼待遇與研發部門的人差距這麼大。
爆發了一次相當規模的罷/工/集/會後,善後處理部門衆人同上級提出工作外包的想法,這個時代逐漸轉型的綜合家政公司有許多,他們的專業程度足以承接這類大型業務。同時伴随着怪獸基因研究逐漸民間化的傾向,善後處理部門也由此發展成了一個協調部門,風波便如此平息。
七海剛上高中那年,她就在一家專職清理的公司兼職過,工作地點離學校很近。高中生打工并不少見,但她的同學們基本上都是在家庭餐廳端盤子,也有在拉面店後廚忙活的,飲食行業的時薪對他們來說比較有性價比。
這類公司大多是接急單的,也就是事件發生後的二十四小時内,善後處理部門會将單子派出,擁有清理資格證明的公司便可以自行選擇接單。
她起初是負責搶單工作的,沒錯,一日内勤一生内勤。不過也沒有做太久,主要是因為清潔隊裡太缺人手了,老闆将搶單工作也放進了排班表裡,由不用出單的同事兼任。
整個工作流程是,接單出車,勘察場地進行估價,分工開始清潔,最後進行分類回收。這一步很重要,除了官方及出雲科技這樣的大公司,一些民間企業也會收購部分殘骸,雖然有鑽法律漏洞的嫌疑,但所有人都是這麼做的,便成了行業内部不可說的回本路徑。
出于對兼職學生的照顧,七海通常會被排在周末待命出車。工作日的話,每日四點之後到六點,她憑借過硬的專業知識,在解體怪獸核心的工作上得心應手,雖然在學校裡已經有足夠時間的解剖課程,但課後她仍然願意多學一點。
也是因此,老闆原本是按小時給她結工資的,不久之後就改成了固定月薪,一門心思想着要是七海能畢業後留下的話,一個人能頂三個人用。事與願違,兼職了十三個月以後,七海在一次比賽中脫穎而出拿下了出雲科技的實習名額,從此離開小公司,奔向了大企業的懷抱。
以上講述來自Monster Sweeper品川分區負責人,與七海陽菜本人無關。
其實她倒沒有很不喜歡那段日子,隻是時薪确實沒有高到可以忍受那股子惡臭,公司不顧人手什麼單子都接也讓人很頭痛,可為了生活下去,她還是堅持了很長時間,畢竟陽平發生意外之後,家裡的開銷一下就變得很緊張。
同事中有一個人很不錯的前輩,他和陽平的年紀差不多,性格也很像,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幹勁的樣子,剛開始兼職時他手把手教了她很多事,看到七海為了省錢總是不吃晚飯,會主動帶飯團分給她。
七海記得前輩常說:“長身體的年紀要多吃啊!”
那時候他連着遞來兩個飯團,笑着說:“雖然你已經很高了,但是太瘦了,多吃!”
“日比野前輩你是我鄰居的大叔嗎?”并不太習慣接受别人好意的七海總是會别扭一番,然後才收下。
現在回想起來,她也覺得前輩人确實不錯,就是酒量不太好,很容易哭。
比如說,此時此刻。
“我和你說啊,七海,我今年要是再……呃要是再考不過,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日比野卡夫卡把啤酒杯哐當放在桌上,眼眶裡好像已經含着淚光。
“去年你也說了一樣的話的,前輩,冷靜一下。”七海抽出紙巾按在日比野臉上。
同桌坐着的那位年輕小哥,今天她跟他是第一次見面,出于禮貌她開口問道:“市川君身體沒有問題了嗎?”
前段時間發生了未清理的餘獸暴動的意外,結果沒有及時跟車離開的日比野和市川雙雙受傷入院,這還不是全部,當晚醫院又被超級别怪獸襲擊,他們住的病房都被砸得稀巴爛,而神奇的是兩個人竟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
七海從第三部隊内勤那裡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吓得說不出話,如此惜命的人聽不得這麼刺激的故事,所以這次借送報告回出雲科技的機會,她給日比野打了電話,想着順路一起吃個飯。
聽到這句關心,市川坐直身子回答道:“已經都恢複好了,下周還要和前輩一起參加選拔的初試。”
“嗚——考不過的話嗚嗚——”一坐下就連喝兩杯的日比野,趴在桌上對着一盤煮毛豆開始大哭,七海無奈地把自己那盤也推給前輩,她想這家夥看來已經沒辦法參與正常的對話了。
市川也看了一眼日比野,他大概是第一見有人喝完酒是這個模樣,雖然有點不知所措,看起來還憋了一肚子的吐槽,但良好的家教與品格讓他忍了下去。
“讓他哭完就好了,”七海準備幫市川的杯子裡添點燒酒,“前輩看起來沒什麼心眼,其實壓力還挺大的。”
“抱歉我還不滿二十歲,”市川躬身雙手蓋住杯子然後說,“這個我也知道的……”說着低下了頭,好像有什麼話藏在這之後似的。
“我聽說年齡線放寬的時候還沒出正式的公告,所以就先把消息告訴前輩了,他還說要放棄了,”七海托着腮,臉上隐隐浮現一點笑容,“幸好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