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重活一次,或許依舊不能。
但體驗過死亡,至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
由此帶來了第二個問題——很多人,在大部分時候都随波逐流,無法決定自己該往哪去。可總有那麼一個時機,你是有機會改變你人生所有的走向的。而且當那個時機來臨時,你會獲得為自己做選擇的勇氣。
就比如現在。
我将夜神月往床上抛屍般一撒手,他倒在被子上,醉得無聲無息。
我揉揉酸痛的胳膊,忽然間就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麼。
走到窗戶前,觀察了眼樓下街景,确定今晚有足夠時間後,我拉上了窗簾。
仿佛預感到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手機鈴響了起來,是L。
我毫不猶豫地按下挂斷鍵,然後關機。
這是我第一次到夜神月大學期間租住的房子,我環視了一圈,從衣櫃裡翻出床單和皮帶,然後面無表情地跨坐在他半身處,緊緊捆住他的雙手雙腳。為了保險,我還用床單把他半裹住。除非可能正在一旁觀察我的硫克選擇幫他忙,否則他是不可能掙脫開來的。
來到書房,我按照夢中的樣子找到了那本筆記。
硫克懸在空中盯着我。
看到他我松了口氣,要是筆記是假的,我還真不知道往哪裡找。
他擋住了我的路,我想了想,對他點了個頭:“麻煩讓讓。”
他臉上浮現出趣味的神色,“呵呵”笑了兩句:“不錯嘛,第一次見我,沒有尖叫出聲。”
我幹脆穿過他身體,坐到椅子上去,翻開筆記。
“你這是在做什麼,”硫克繞着我,從左邊繞到右邊,惡趣味地恐吓我道:“你碰了月的筆記,他知道後會殺了你的~”
我不屑地冷笑一聲:“你沒看見現在被綁着的人是他嗎?”
硫克又猜測道:“那你是要給那個偵探?”
我反問:“為什麼要給他?”
硫克又噎了一下,然後因為我這句話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我本來以為你和那些人沒什麼兩樣!月和那個偵探知道你這個面目嗎?哈哈哈哈……”
我沒有回應他,手指撫摸在筆記的紙頁上,感受它的紋理。
我的狀态和上次接觸到死亡筆記時已今非昔比,沒有一絲不安和惶恐,反而在心髒處有種奇異的鼓噪感。
都說得到死亡筆記的人是不幸的,隻要使用了筆記,就會被詛咒一般,被腐蝕燃燒,成為另一個人。
曾經的我不理解,可當掌控人生命的能力真正在手下,實實在在觸碰得到時,堕落就成了一種吸引。
無論我再弱小、再膽怯、再愚笨,此時的我也成了最強大的存在。
因為死亡面前,人是平等的。
“那你要如何處置這本筆記?”硫克問。
“這本筆記不是原本有主人嗎?好像是叫……席多?你能從他那得來這本多餘的筆記,就一定也認識他,能把他叫過來吧,硫克,東西物歸原主才像話。”
硫克一下子萎靡了:“啊……你要終止這場遊戲?無聊無聊!”他擺出一副不願合作的樣子。
掏出打火機:“那我燒掉。”
硫克:“……”
我算是已經被死亡筆記殺過一次的人,硫克無法用他的死亡筆記再對付我一次,物理手段恐怕也沒火焰燒着的速度快,于是即使再不情願,硫克也隻能原地消失一陣,将席多帶了過來。
“請先等我一下。”待硫克将席多帶到,我對他們說,“我得先用一下這本筆記……可以吧?”
席多:“……請便。”
硫克幽怨的表情瞬間驚訝起來:“使用?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如你所想,殺人。夜神月今晚喝醉了,今天指标我幫他完成。”說着,我打開書房裡的電視新聞直播。
席多很意外:“我記得殺人在你們人類的法律裡是不被允許的。”
“我真是想不通你們人類的一些做法。”硫克說:“你将筆記交還給死神界,不就是想終止月的行徑嗎?為什麼還要在最後關頭弄髒自己的手?”
“因為夜神月的手已經是髒的了。”我一邊說,一邊翻動筆記,按照夜神月之前的習慣,以一定數量,寫下今天新聞上死刑犯人的名字。
“我不确定筆記回到死神界後他的記憶會不會再次消失,也不能保證他是否有留下筆記殘頁來防備意外情況,使自己恢複記憶。如果不把我的手也弄髒,他不會安心的。”
更遑論我從不打算站在他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