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怪不得你從沒懷疑過她。”玉宵陷入深思。
回到客棧時,二人吓了一跳。夜半的清冷春風裡,客棧裡三層外三層,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怎麼了這是?”玉宵喃喃自語,直到她看見樹上挂着一個人。
準确來說,是一具屍首。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花錦官。
“不……”玉宵緩慢搖頭,“這太突然了……”
捕快仵作已經趕到了,張羅着把人放下來。
看熱鬧的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一點沒有消停的意思。
玉宵心想,這瀚州城不愧江湖重鎮,真是民風彪悍,見到死人都不帶害怕的。
玉宵與顧君琪耳語道:“你覺得我們現在沖上去亮明身份,他們能讓我們看一眼屍體嗎?”
“不好說,萬一他們是崔家的人呢。”
“那到底是不是?别跟我說風袖樓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隻能說,他們不是沈家的人,對父皇也陽奉陰違的。”
“乖乖,我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三皇子,你到這裡來,不是破案這麼簡單吧。”
“見機行事,見機行事。”他跟玉宵打哈哈。
玉宵抱臂站着,隻覺一團亂麻,千頭萬緒。
花錦官死了,她是有預感的,隻是,兇手為什麼這樣張揚而高調地陳屍于客棧門前呢?
“顧君琪。”她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少年,“派個人去查查牡丹和柔薇的下落。”
二人回到房間,靜待牡丹的消息。
玉宵在顧君琪房間裡,照例是要喝一杯茶的。
她想要第一手消息,也許是時候和瀚州城的官府打個照面了。
正當此時,一道飛鳥般輕盈纖長的身影跳窗而入,無聲無息落地。
是青棠。
“你?”玉宵懵怔地看着他,“是不是走錯了?這是顧君琪的房間。”
“你不也在這兒嗎?”他不鹹不淡地答,并沒有多看她一眼,好似在極力克制。
“我們有事要談。”
“我有事要告訴顧公子。”
顧君琪忙上前打圓場:“好了,是我拜托青棠幫我打聽的。”
生怕二人吵起來。
青棠惜字如金地說:“牡丹和柔薇失蹤了。花錦官死于亥時,一根尖細的長簪捅穿了脖子。”
玉宵并不意外,平靜道:“誰把他挂在這裡的?”
“沒人看見。”
“那麼多人……”
“所以出現了十幾種答案,每個人都說自己看見了,每種答案都不同。”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個嘛……”青棠冷冷地說,“問仵作。”
“你認識仵作?”她追問。
“這不重要。”
“那牡丹呢?什麼時候失蹤的?”
“白天就失蹤了,萬花樓的人都找瘋了。”
玉宵倒吸一口涼氣:“說說柔薇。”
“沒什麼可說的,一個弱女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多麼尋常的故事。”
“喲,你很有感慨嘛。”玉宵挖苦道。
青棠依舊沒有看她,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肯對她說。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好像一個癡漢對着大美人死纏亂打。熱臉貼冷屁股,屬實有點自讨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