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将天绛低聲質問。
郭九久皮笑肉不笑,貼近将天绛,話從喉腔裡發出,嘴部都不敢有什麼動作,生怕被看出點什麼,“幫幫忙,拜托。”
“你這是損害我名聲!”
“這裡就三個人有什麼關系!”
“反正不行!”
他們湊在一起小聲嘀咕半天,可在牢裡的三人看來,郭九久氣質出塵,像是不染世事的無邪公子哥,将天绛則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俠氣十足,兩人正好互補,看上去倒也登對,他們對其他人熟視無睹,兩顆腦袋越挨越近,窸窸窣窣的在說着小秘密,眼裡仿佛隻有彼此——
“不是魔尊?”刃應歡偏出言打斷這氣氛,沖将天绛挑了挑眉,“那長得這般兇巴巴。”
“你才是魔尊!”
聽到刃應歡的話,将天绛也顧不上郭九久,扭頭就是反駁。
她雖然有了人形,還沒那麼習慣,保持着禍鬥形态時的習慣,一惱怒便想呲牙恐吓,可放到她如今的身體上,那就是堪堪露出幾顆乳牙,反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刃應歡被關在牢裡也像是在自己家裡悠然自得靠在一邊,“你不是魔尊,怎麼這樣了?”
“我什麼樣了?!”
她那雙眼神冷淡的桃花眼,忽然變得生動起來,惱羞也好,成怒也罷,眼裡溢滿了情緒,從意氣風發的高冷俠女,頓時像又變回那隻呲着牙的生氣小狗,身已不是,神卻仍然相似,刃應歡眼中,将天绛的人形與狗形緩緩重疊,不知哪裡戳中了他的笑點,他搖着頭含着笑。
“沒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将天绛卻會腦補更多,思來想去無非也就是覺得她不好看,那又如何?誰在乎他的看法?
将天绛雙手叉腰,像是為了提高氣勢,連帶着音量也高了幾分,“本小姐化形便是如此天姿,若是覺得我不好看,那便是你眼睛瘸了睫毛,紮眼裡了。”
“我何時說你不好看了?”
“那你…”
“噓!”郭九久壓着聲音呵斥,“你們兩能不能小點聲?!擱這莫名其妙還吵起來了?”
跟着郭九久的話,牢裡那位陌生女子拉了拉刃應歡的袖子,“是呀,應歡你别跟這位姑娘置氣。”
将天绛順着袖子看上去,與将天绛那帶着鋒利冷光的桃花眼不同,也有别于殷落弦那雙清冷孤高的丹鳳眼,她眼睛圓圓,無辜又清純,就像是誤入森林的小兔子惹人憐愛,将天绛擡了擡眉,問道,“你又是誰?”
她眨了眨眼,左右看看,像是才反應過來将天绛問的是她,朝她讨好笑笑,“你好呀,我叫周清晚,乃是一名魔族人,你們叫我清晚就可以了,我也是清早被他們抓進來的。”
郭九久不太意外,“看來也是匹配度高。”
“你是魔族人,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将天绛又問。
周清晚的笑容淡了幾分,“他們兩位為何在這,清晚就為何在這。”
将天绛狐疑的掃了她一圈,“我們來時聽聞,今早魔族重兵護送兩人下車,裡面沒有你?”
她垂下眼,斂起所有笑容,“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沒必要再問清晚。”
周清晚眼睛大,郭九久總覺得将天绛再說兩句,她便要當着他們面哭了出來,他最嫌眼淚,戳了将天绛一下,“你看你。”
這下似乎成了将天绛的不對,可她多年面對鬼魔都是姿态堅決,更别提如今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她即便懷疑自己話重了幾分,也硬挺着腦袋毫不低頭,更别提張嘴說什麼場面軟話。
周清晚剛要開口,牢裡刃應歡手刀拍斷周清晚拉着的袖子,還不忘嘴上配着聲音,“啪叽。”
沒等周清晚發問,他便往将天绛那邊靠了一步,“周姑娘,你要得罪欄外的大佬别帶着我。”
随後他懶洋洋的抵靠到鐵欄,單手抓着欄杆,話裡沒有半分感情隻有起伏的語調,“這位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将天绛順勢從欄外給了他一腳。
“嘶,”刃應歡倒吸一口涼氣,“腳斷了,姑娘好腳力。”
将天绛雙手環胸,沒好氣的朝他使了個眼色,“一邊去,我要開了這破鎖。”
刃應歡走的磨磨蹭蹭,嘴上沒完沒了,“謝謝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定以身相——”
“滾——!”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