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的手又往下摸了過去。
是幹的!
睡覺!
五分鐘後,他又覺得自己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部位有些發涼。
過去那麼多年,這日子,餘笑是怎麼過的呀?
……
“褚年,雖然你現在是在我的身體裡,是不是也該愛惜一點?”
周六的早上,餘笑透過車裡的後視鏡看着褚年,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褚年打了今天的第十個哈欠:“要是心疼了就把身體換回來。”
其實,他的心裡有一點點的開心,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餘笑一直沒回來,今天的計分器上的分數竟然成了“3”,雖然不知道原因,這對褚年來說也是巨大的驚喜,這說明他換回去的可能還是有的。
隻是得找出分數變化的原因和規則。
餘笑冷笑:“呵呵,别忘了,我們的身體換不回來,是因為你出軌,一個對婚姻不忠誠的人總該有點基本的羞恥心吧。”
說到出軌,褚年又想起了陳潞,她對自己的“否定”,可以說是自己這一生從沒有過的屈辱和挫敗。
“你……也覺得我很糟糕嗎?”褚年問餘笑。
自從出軌暴露到現在,這竟然是他除了詭辯和情緒發洩之外第一次用正常的思維和語氣跟自己的妻子交流。
這個問題,讓餘笑連個眼神都欠奉:“我覺得,那個計分器已經足夠回答一切問題了。”
歸零,就是她對褚年這個男人的一切态度。
“可是我養家、逢年過節我也從沒缺席過,餘笑,我們不是沒有好的時候,之前我們剛換身體的時候,不是一切都很好嗎?難道這些就都不算了嗎?”
“褚年,你以為我嫁給你是為了被人養,有人陪着過節嗎?如果真的用物質衡量婚姻,我為什麼不去給有錢人當情婦?如果真的隻是貪圖被人當寵物一樣養在家裡,想起來就捏捏抱抱,我為什麼還要當個人呢?你問出這樣的問題,讓我覺得特别荒唐,認識七年,你到底是多麼的不了解我?多麼看輕我?”
餘笑的父母住在城西,距離小兩口的家大概有五十分鐘車程。
汽車緩慢行駛進種滿了梧桐的老小區裡,下車前,餘笑最後對褚年說:
“既然你覺得被人養在家裡就足夠了,那你就好好被養在家裡吧。”
看着“自己”唇角的笑容,褚年覺得渾身發冷,大概那個薛定谔的大姨媽又要來了吧。
剛進餘笑父母家的門,褚年看一眼餘笑,轉身委屈地對餘笑的爸媽說:
“爸媽,褚年欺負我!”
幼稚就幼稚吧,他就要讓餘笑嘗嘗被自己爸媽嫌棄的滋味。
“死丫頭,瞎說什麼呢?褚年天天工作那麼累,你照顧他情緒不是應該的嗎?”
褚年震驚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從來很溫柔的“丈母娘”點着自己的腦門。
“媽……媽?”
餘笑的媽媽小心地看了一眼“褚年”,繼續教育自己“女兒”:
“你都多大年紀了,什麼事兒不能自己解決?找爸媽告狀你是才三歲半嗎?我告訴你,褚年對你夠好了,就你這樣的嫁給别人,早就被嫌棄到腳後跟了!”
褚年不想說話了。
餘笑站在後面,不由自主地笑了。
親媽這個話就是說給褚年聽得,有了丈母娘這些話墊底,“褚年”有了台階,真有事兒也得讓着“餘笑”。可惜從前的餘笑不懂,直到換了一個身體,才能去體悟這份苦心。
“媽,您放心,我跟笑笑挺好的。”
餘笑說這話的時候,還很入戲地摟了一下褚年,褚年臉上的青色越發重了。
吃了一頓按照“褚年”口味布置的豐盛午飯,餘笑的爸爸拉着“女婿”去喝茶,餘笑的媽媽拉着“女兒”去聊天。
餘笑出嫁前住的卧室裡,褚年看着自己的丈母娘扔了個信封給自己。
“我打算接受返聘回去教書,你爸現在也經常被人請出去參加活動,家裡不缺錢,有事兒就直接說。”
面對自己的女兒,餘笑的媽媽從來太過直白。
看着厚實的信封,褚年突然語塞了。
今天早上,他還接了自己親媽的“轟炸電話”,可能在他和餘笑的這段婚姻裡,确實有太多他沒有注意過的細節。
客廳外的窗台上,綠植蜿蜒在花架上,小小的藤椅上,餘笑的爸爸給餘笑倒了一杯茶:
“我聽你宋叔叔說你已經當了副經理,這是好事兒啊,現在這個行業是你們年輕人的,敢想敢做都是好事,可遇到了要出頭的時候還是謹慎一點,赭陽那個項目,我有個朋友之前研究過……我跟他把材料要過來了,你有空也可以當參考。”
餘笑的爸爸說話總是慢條斯理,可看着那些材料,餘笑卻覺得自己心頭是驚雷滾落。
難怪,褚年當初的“跨界”這麼容易。
回家的路上,一直安靜。
褚年想起自己包裡的那一沓錢,心裡五味陳雜。
到了家,下車,上樓。
開門的時候,褚年輕輕開口:“我覺得,這些年我……”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陣尖利而熟悉的聲音在兩個人的耳邊再次響起。
“歸零、歸零、歸歸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