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曾在手機上刷到過這樣一個視頻:
熱帶雨林的深處,兩隻極樂鳥站在樹枝上為争奪一隻雌鳥的青睐而抖動着他們華麗的尾羽,在陽光下折射出寶石般的發光芒。一隻極樂鳥展開它那如孔雀開屏般的尾羽,每一根羽毛都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但另一隻也不甘示弱,它跳起複雜的求偶舞,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雌鳥則靜靜站在枝頭,黑曜石般的眼睛注視着這場表演。它時而看向左邊,時而轉向右邊,似乎在權衡着兩位追求者的優劣。
于是,兩隻雄鳥的競争愈發激烈,它們開始用喙互相啄擊,展開了一場力量與技巧的較量。
此刻,她将目光投向前方、站在球場兩端的兩個男人,一個是他學弟,另一個雖然不熟,但也不算陌生人。
對于這樣的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對上而決鬥的場面,宋晴也并不陌生。隻不過,今天的二分之一中有她的學弟,雖然她對他打分很低,但到底有着多多年情誼,她心底還是偏向他的,所以她準備探一探燕舒的口風。
她側頭轉向燕舒,雙手做着一些運動,不經意開口,“你覺得誰會赢?”
誰會赢?
燕舒不知道。
一出場,兩個男人就在她面前語言交鋒,一個說是她的現任男友,另一個說冷戰三天自動結束關系,她單身,所以他追求,反問對方是不是管得太寬。
然後,兩人都望向她。
燕舒怎麼解決?
她視線掃過兩人,神情冷淡。
莫沅嚣張憤怒的氣焰立刻熄滅,他和宋晴對視,宋晴聳聳肩,表情勉強。
他明白了,她還在生氣,她還不想理他。
對面,封秋揚想的卻是:晦氣。
今天燕舒心情不好,都因為另一個晦氣男人的到來。
他被牽連了。
總之,現場氣氛陷入了沉寂。
但所幸,莫沅有援手在場,開口打破空氣中的尴尬。幾人勉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然後兩個男人語言再次起了機鋒,發起了挑戰的邀約。
“宋老師你覺得呢?”燕舒反問。
宋晴将手裡的飲料瓶丢進一旁的垃圾桶,回答:“其實誰赢都無所謂。又沒設置什麼獎品。”
畢竟兩人隻是似笑非笑地對對方說:“來一局?”
再說,她肯定偏心自己的學弟,這話都不需要再問。
試探失敗。
不過,有點時候,沒有回答問題其實就是已經給了答案。
比如:“你愛不愛我?”
“你猜。”
至少,宋晴明白,在燕舒心裡,此刻,莫沅和封秋揚都沒差距。
網球館頭頂是玻璃穹頂,熾熱的陽光可以透過玻璃照入室内。空調的冷氣與場内的熱浪交織,封秋揚站在球場左側,遠處坐着燕舒,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隻是無聊地掃過他。他擡頭看了眼穹頂,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眼。
燕舒因為那個男人心情不好。想到這,封秋揚也心情不好起來。
其實燕舒心情沒有不好,隻不過她裝出了三分,剩下的則是劇烈運動後産生的疲憊和思想反攻。就像跑完八百米後,沒有任何人惹她生氣,她也不想說話,隻想喝水然後回宿舍床上躺着。
隻不過,夢境裡她不能躺,隻能坐。
面無表情地坐。
“她其實不想看見你。”陽光太刺眼,封秋揚緩緩低頭看向對面的男人,聲音中的挑釁意味濃重。
莫沅握着球拍的手緊了緊,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僵硬上揚,“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見我,她就不會來這裡。”
她們之間隻是冷戰,并且是她暫時不想理他而已,還沒分手。如果一個人真心想和另一個人斷絕聯系,那麼兩人之間的中間人都會受到牽連。
但燕舒答應了宋晴的邀約,在明知他會拜托他學姐幫忙的情況下。
“至于你……”莫沅擡手,将球拍直指對面,“你算個什麼東西,對我說這些話?一個偷窺者,觊觎着她的……老鼠。”
“一個小偷。”
“砰!”封秋揚發球。
黃色小球劃過半空,莫沅迅速移動,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球拍與球想接觸的瞬間,他感受到一股強勁的力道。這記發球就像封秋揚這個人一樣,充滿攻擊性。但他穩穩地将球回了過去。
在回球的間隙,他忍不住看向場邊。
燕舒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隻不過,這隻是短暫的一瞬,因為,封秋揚的回擊來了。
莫沅再次回擊,将球回擊到對方底線,封秋揚卻早已等待在落點,他的動作優雅得像一隻獵豹,每一個步伐都精準而從容。
封秋揚揮動球拍,嗤笑,反問:“你是把她當做物品了嗎?”
“小偷?”
“更何況,世上有句話,叫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她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怎麼偷?莫教授,該放手時就要學會放手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場外,看着場内兩個男人打得有來有回,宋晴逐漸沉浸觀看。莫沅是他學弟,也是好朋友,雖然他打不過她,但實力還是被認可的,但是沒想到對打的另一方竟然也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