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
加好聯系方式,蔣怡婷心情好了,“你頭像還是沒變呀,還是星爺。”
許一林:“嗯。”
“嗯~”蔣怡婷學他,悶悶地說話,“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說,“明天晚上。”
“嗷。”
綠燈到了,她也沒打招呼,再次跑回去。
眼看着她拎起行李箱,走進酒店裡,許一林打開自己手機看。
久違的太陽花頭像,又加回來了。
當初高考後,是他删的她,中間,她再沒有加過。
那次電話,她說是個意外,她忘了删電話号碼了。他信了這話。
又加回來幹什麼呢?一遍遍打開,一遍遍偷窺,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人你曾經傷害過。
不管以後的成就如何,你都沒辦法和她不别扭地聊天,相處。
回到宿舍,裡面空無一人。
李敬說把他的身份證放在桌子上了,眼見是不在的,那倆人明天真的是要去玩,桌上的充電器都不見了。
坐下,許一林隻能打電話過去。
李敬接起來,“回來啦?”
許一林:“我身份證呢?”
李敬說,“你回宿舍了?”
“不然呢?”許一林心情挺悶,“明天晚上走,那什麼避暑山莊我真去不了,你快點給我送回來。”
“那個,我現在走不開呀,我們在[遠客來],你過來拿一趟吧。”
[遠客來],一家人均五百以上的酒樓,這一片說的上面兒的頭一家。
什麼樣的人會去那裡吃飯?
反正不是現階段的,咱們這樣的人。
許一林把書包放下,揣着一腦門子瘋勁就出門了。
離學校不遠,他懶得掃車,跑步跑過去的。
這可是個大局,畢業季,不知是哪位英雄豪傑請的客,把近一個班的人都聚這了。
也包括,楊梅梅。
她也穿了條白裙子,一個包間,大圓桌,她在最中間靠桌站着,其餘人三三兩兩,散落在包廂裡。
許一林滿頭大汗地進來,根本沒四處看,他就下意識地,看了眼楊梅梅的白裙子,然後腦子裡更加的全是蔣怡婷。
在想其實應該陪蔣怡婷去看看她的房間,有沒有什麼不安全的地方。那個酒店地段好,價錢也不貴,就是不太講究。
進門來,他直接檢索李敬,直奔李敬那去。
“拿來。”
同學們大部分,也是被他這個模樣吓到了,往常隻有實驗數據非常不順,或者各種考試不順的時候,他才會這樣較勁。
李敬默默從兜裡掏出身份證,遞給他。
看了眼,許一林塞兜裡。
“慢吃。”
“哎哎哎,”周甯拉着許一林,硬是不讓他走,“你吃飯了沒老許?”
許一林沒說話,純把人扒拉開。
“這可是[遠客來],人楊梅梅專門為你攢的局,别下人面子。”
許一林才猛的,從跑步的混沌中清醒過來。
李敬也站起來,“你跑過來的啊哥?咋搞成這樣?”
三個男人說悄悄話,其餘男人各聊各的,這個局剛剛開始,菜還沒上齊。
就在場的幾個女孩,齊刷刷都往楊梅梅那看。
男孩們似乎不太關注,這幾年的疫情,同學們同仇敵忾,今天到場的都很通情理,仿佛下午那場矚目的告白沒有發生過。
“梅子,要不然你别說了,這種事兒勉強了也不好。”
楊梅梅愣愣的,還沒吃飯喝了不少酒,“沒事,我明天要走了。”
“你沒想過你們的家庭嗎?我聽說他們宿舍都簽了深鋼,雖然是正兒八經國營單位,但都在深明,跟你家換着向呢。”
酒杯,就那麼自然地放下。
楊梅梅從人群中走來,往許一林三人那裡。
許一林椅子上癱着,手插在運動褲口袋,穿着黑色的純T,領口和額前,都汗津津。
他這人,五官尋常,不算出色,卻勝在皮膚白,大學四年,勤懇鍛煉,算是在南方把身體養出來了。
“許一林,我跟你聊聊。”
李敬和周甯知眼色地讓開。
這一片地方,就他們倆人,楊梅梅豪爽拉開他身邊的椅子,問話是單刀直入的。
“如果不算地方呢?你願不願意接受我?”
許一林瞧她一眼,“怎麼能不算?”
“許一林,我可以去深明,我還可以在深明讓我爸給買一套房子,如果我們在一起,将來結婚,我還願意跟你兩頭跑,在房産證上加你的名字。”
許一林:“……”
“我知道,你們男生都想要穩定一點的戀愛,我們這個時代不算好,年輕人壓力都大,我保證不給你壓力,我隻會給你減負。”
“好了。”
許一林心是靜下來了,但有點坐立不安,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楊梅梅說的越多,對她以後越是不好的。
所以他先制止她。
“你,”楊梅梅閉上眼睛,她今天晚上是準備破釜沉舟了,“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嗎?你想的那個人,她不會回頭看你的。為什麼我們都要受這樣的罪呀?”
“這都誰跟你說的。”許一林突然笑了一下,“楊梅梅,今天這番話,如果是對你表白的那個同學跟你說的,你會答應嗎?”
楊梅梅頓時愣住。
“你沒必要來深明。”許一林說,“深明的好處隻有鋼廠,鋼鐵行業現在也是不景氣的,更有甚的,還有性别歧視。你父母不會同意你說的這些,還會被你氣個半死。”
說完,他站起來,“這飯我就不吃了,我還有點事,待會你們A錢的時候可以拉我一個。”
出來酒樓,許一林就聽見自己肚子咕咕叫了聲。
别說,剛才那條件,還真是吸引人呐,一下子恐怕能少十幾年的努力。
可他看的很明白。
興趣來的快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等到楊梅梅真的孤注一擲,全身心都投入到他身上,他但凡有一點錯,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這結果,不是折磨他,就是折磨她自己。
做人呐,還是不要太依賴别人,生活上不行,情感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