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林一個人在宿舍悶頭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過來,他睜開眼就檢查手機。
沒什麼要緊的信息,就李敬給他發來一張照片。
那是在酒店的方桌上,一張花布鋪着,一幅小巧的五指麻将。
點開,許一林仔細地看了一番。
左右,是女生,對家和本家是男的,而且看樣子,左右也都不是蔣怡婷。
就知道,蔣怡婷和賭博這東西八字不合。
沒和這些人同流合污,還是很好的,還是他心裡的蔣怡婷。
許一林歡歡喜喜下床洗漱。
他的褥子被子很單薄,厚的在年初就寄回了家裡,裹起來往箱子裡一塞,來個人都看不出他昨天在宿舍睡了一晚。
昨天沒吃,今天是最後一次吃食堂的早飯,本來想象中,會有點感慨,結果他心裡全是蔣怡婷。
不知道蔣怡婷早上吃什麼,點外賣嗎?
附近的早餐,好像沒什麼她喜歡吃的。
初中那會食堂條件差,她瘦了好多,等到高中的時候,她沒缺過一次早飯,每天早上吃個巴掌大的薄餅,喝碗米粥,再吃一個雞蛋。
如果有哪天換了雞蛋糕,她反而不怎麼吃,是一個習慣吃粗茶淡飯的姑娘,還幹吃不胖,可叫他羨慕壞了。
其實面包蛋糕什麼的,也都可好吃了。
學校對面有一家早茶,有新鮮的雞蛋糕吃,也不知道現在去,還能不能趕得上最後一波。
啃完最後一個掉渣餅,以後可能也不會再吃掉渣餅了。
許一林拍手,走出食堂。
他今天索性沒什麼事,沒計劃在學校裡待,剛走到校門,還沒跨出去呢,他看見了一群熟悉的人。
他宿舍裡那三個,還有班裡那三個女生……
草,還他媽有一個。。。
蔣怡婷換了件米色的寬大T恤,配米色的寬大短褲。
衣服面料一看就純棉的。
昨天經她那麼一說,許一林回來在自己單薄的短袖裡一件一件地查看面料,發現就許一諾給他的那幾件,質量不錯,純棉加底。
所以他今天還穿着,一身黑。
草所以說還真的跟那群人去賭博了啊?
許一林臉是僵的,心裡突然産生一種疲憊感。
怎麼說,就特想把那人拎過來收拾一頓。
但是又沒立場,也舍不得。
剛見第一面,她就敢跟人走。
以後真的要上天入地。
“老許!”
李敬隔老遠看見許一林在校門口發呆,創了周甯一下,周甯馬上揮手大喊。
周遭人的眼光仿佛是他的興奮劑。
“大早上的,你别喊。”有女孩教育他。
周甯:“昂,沒事,就這一次了朋友們,多給這座城市留點聲音吧!”
女孩:“你真感性。”
周甯笑着,轉了個頭,“哎,蔣,”
“蔣怡婷。”
周甯:“嗷,蔣怡婷,你牌打不錯啊,以後我也去深明,空了一起。”
蔣怡婷點頭。
楊梅梅完全清醒,旦視線一直躲着蔣怡婷,一晚上,也沒怎麼跟她有過交流。
蔣怡婷卻惦記着她,“頭疼吧?回去睡覺。”
楊梅梅沒說話,蔣怡婷也沒再繼續。
她倆之間好像真的磁場不合,原先,衆人還不太理解,直到,許一林從人行道走過來。
同時看向他,而且很專注。
許一林走過來,很自然繞到蔣怡婷身邊。
李敬突然開始打圓場,“那個!咱都累了啊!吃完早飯!今天的任務就是回去休息!睡個大白天,明天開始就一一都要離校了。”
所有人都低落,除了張小雷和他女朋友。
人生赢家張小雷,手一拱,“各位兄弟姐妹!到這暫别啊,下次相見不知何時,祝各位前程似錦!”
周甯拍他,“什麼情況?”
“我好歹花了錢租了車,你們都不去呀,”張小雷一把摟上女朋友,“老子帶媳婦去。”
“切。”
“……”
“走走走。”
說笑着,各自走遠。
過了馬路,楊梅梅回頭看了眼對面。
朋友問她,“确定了嗎?”
她隻是笑了一下。
許一林是生蔣怡婷氣的,“幾點面試?”
蔣怡婷一晚上沒睡,的确有點懵,人也傻呵呵的,“不面了,給推了。”
“……”許一林說,“那你來幹什麼來了?”
蔣怡婷:“見了一出好戲,也挺好。”
“……”
許一林算是見識到了。
論冷嘲熱諷,他和蔣怡婷,誰也别笑話誰。
“那你回家還是回學校?”
蔣怡婷說,“我辦完離校了,東西都寄回去了,這次先回家。”
“幾點的票?”
蔣怡婷:“我本來是買的今天晚上的,但,我看你,反正我沒想一個人上火車。”
許一林拿出手機,找了自己改簽好的那趟車,拿來讓她輸入身份信息。
蔣怡婷接過,用自己的手機查,用自己的錢買。
分的很清,昨天開始就是各付各的。
他們走的早,票不用搶,出票也很快,一個3車廂一個4車廂。
就是沒想到,一頭一尾,實際上兩個人像隔了兩個車廂的距離一樣。
許一林在4車車尾,照這一趟車,他們到站剛好是傍晚,分别坐前往北城和南城的最後一趟公交車,就能到達各自的小區。
真的是一點都不順路。
許一林剛坐下,手機就響個不停。
先是導員給他打了個電話。
人都上車了,來跟他說可以來領畢業證了。
“我在路上,你幫我寄回家吧。”
電話裡的導員,“一林啊,回頭有時間,回學校聊聊,你這個論文有意思的。”
許一林:“嗯,有時間再說。”
真的是很有意思。
畢業證都拿到了,管你鳥事。
說話很好聽,實際上這學校的套路許一林太清楚了,如果真的上報上去,署名大概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這麼多天的糾纏,不就這麼點事。
這會正中午,早上剛說,要回去睡個白天的人,一個個都食了言。
建了一個,深鋼麻友群。
許一林也被拉進去了,但他一般不怎麼打麻将,這群人玩的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