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斐拉住蔣庭,“蔣哥,咱這是做什麼去?”
蔣庭的眼神活絡起來,看着她的眼睛變得戲谑而憐憫,“你不是學霸嗎,猜不到?”
雲依斐心裡咯噔一下:“什、什麼意思啊……”
蔣庭:“那你說毛海利怎麼就隻讓咱們兩個來,不讓孫生白來。”
雲依斐崩潰,轉身要走。
蔣庭卻一把拉住她,“走不了了。你今天要麼在這裡過一夜,要麼跟個男人走,自己是出不去的。”
雲依斐急得眼都紅了,“我不,你們不能不經過我同意就這樣!”
蔣庭:“毛海利給你資源的時候你不是毫無負擔嗎?一到自己付出就急了?”
雲依斐才不會被他帶偏,“他給我資源是因為他是我經紀人,如果我知道有這樣一天,根本不會選他做我經紀人。”
蔣庭噗嗤一聲笑了,“這麼清高,混什麼娛樂圈啊。”
“不是清高,是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雲依斐跟清高一點兒不搭邊,她一個靠向上社交跨越階級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隻是反感毛海利将她完全視作商品,不顧她個人意願就決定她今天要跟誰睡的做法。
蔣庭攤手,“反正你出不去了。”
雲依斐不想給毛海利開這個口子,如果她這次同意了,他以後會更過分。
雲依斐站在原地,垂眸道:“把他叫來見我。”
“好。”蔣庭痛快地進了手邊的房間。
毛海利很快出現,焦急地過來拉雲依斐:“哎呦我的姑奶奶!你這時候使什麼性子,裡面都是大人物啊,我可好不容易擠進來的!”
雲依斐後退半步,壓着嗓音:“你沒告訴我,我跟着你要賣身。”
“你就知足吧,圈裡多少人想賣身還沒機會呢。要不是蔣庭突然大大大爆,你以為我有機會進這樣的圈子?你一個沾光的人就别要求這麼多了行嗎?”
毛海利不虧是金牌經紀人,這麼幾句話從天而降,頃刻間将雲依斐置于了一個不知好歹的境地。
他是真把雲依斐當成天真小女孩了,以為區區兩句道德綁架就能把她搞定。
殊不知雲依斐是個利益為上的,當即拿出手機,三兩下翻出一個拟定電子合同的程序,噼裡啪啦地打好字,自己簽名後,發給毛海利。
“這是經紀人合約的補充協議,原來的三七分改成四六分,公司那邊的不變,但你的分成要分給我一成。”
毛海利對她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目瞪口呆:“你、你怎麼這麼熟練?!”
雲依斐催促:“你必須簽,不然我絕不會妥協的。就算被你封殺,我也要把事情鬧大。我這個年紀的大學生别的沒有,但有一身正氣!要是你帶來的人惹到這裡的大佬,後續是什麼結果,你想想!”
她必須讓他知道,算計她要有代價。以後東窗事發,這條補充協議說不定還能有些用處。
毛海利脊背發冷,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惹了個小祖宗來。
兩人在走廊私語,偶然有人路過。
雲依斐恍然間看見個眼熟的身影——文欣她弟,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豪門少爺。
他此時已經換下了和文欣在一起的西裝,約莫是這樣的場合需要穩重點兒,他換了一身很老氣的中山裝,外套還敞着,不十分正式。
即便如此,也難掩他身上年輕矜貴的少年氣質。
雲依斐的眼神追随,猝不及防地和他對上視線,下意識彎起唇角,跟他點頭示意。
少爺的眼神迷惑了下。
“——行!”毛海利咬牙切齒地道,“臭丫頭,真貪呐。”
他在程序上錄入身份信息,緊接着刷臉做了實名認證,然後簽下了毛海利的大名。
雲依斐這邊同時收到了合同已簽的提示,這才從少爺那邊收回視線。
雲依斐收起手機,深深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吧,我做好準備了。”
房間内,數個小沙發圍着一張低矮的長桌,長桌兩頭各又以為茶道女侍者為小沙發上的“大佬”表演茶藝。
毛海利帶着雲依斐進去後,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才一落座,一位秃頂大哥審視物品的眼神就落在了雲依斐身上。
雲依斐感覺身體像是被一把看不見的布滿粘液的刷子掃了一遍,惡心至極。
秃頂男穿着一件灰藍色的羊毛馬甲,讓他本就暗淡的臉色更顯得老氣:“小毛,這位是?”
毛海利笑着道:“我去年簽的寶貝兒,怎麼樣,不錯吧!”
旁邊的大肚子男看了過來,“是不錯,這帶出去有面哈。”
雲依斐知道自己此時再羞憤都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引起這群男人的調侃,面無表情地冷處理。
沒想到毛海利竟然上手挑起她的一抹發梢,雲依斐下意識躲開,正中毛海利下懷。
“看看,不讓碰,清高着呢。”毛海利苦惱,“您可不知道我為了求她來費了多少功夫,隻能說這面子也不好掙啊!”
雲依斐的冷淡到他這裡反而成了被加價的籌碼。
真是老油條!
大肚男笑道:“沒陪過人?”
這問句的對象變成從毛海利變成了雲依斐,雲依斐彎起唇角,“沒陪過海利哥的人。”
秃頂男忽然插嘴:“小毛,聽說你想攬下夏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