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斐一路睡到酒店,回房間後臉洗漱都省了,睡了個天昏地暗,然後淩晨趕飛機回了片場。
雲依斐抱着粉絲給她的垂耳兔去了化妝間,給它找了個合适的位置,确保自己一來就能看到它,以此來撫慰她被湛于梁折磨的身心。
這兔子的地方太過顯眼,湛于梁一來就看見了它,上前拿起來,“什麼玩意兒?”
雲依斐正閉眼讓化妝師給她化妝,聞言掀起眼皮,“兔子啊,你不認識?”
“哪來的?”
“粉絲送的。”
湛于梁原本都要放下了,又重新拿起來,在手上把玩,“你經濟人沒教過你這種玩偶不要随便帶着嗎?”
“朱朱檢查過了,很安全。”
湛于梁把兔子手上玩弄了一圈,修長硬朗的手指頓了頓,輕笑着挑眉。
雲依斐現在都有點兒條件反射了,一聽見他這種輕佻地笑聲就想炸毛,猛一瞪眼:“咋的?!”
湛于梁把兔子耳朵裡一片粉紅色的刺繡貼紙揭下來,展示在雲依斐面前:“這叫安全?”
雲依斐把他的手推遠了點兒,看清那片貼紙,“這兔子質量不太好。”
“這是錄音裝置。”湛于梁撕開貼紙,露出裡面細小的銅絲和一塊極小的黑色芯片。
湛于梁将那小東西扔在地上,用腳尖撚了撚,撿起來扔在垃圾桶。
同時被扔的還有那隻很好挼的白色垂耳兔。
“長點兒心吧。”
雲依斐吓出一身冷汗,即刻開始回憶自己帶這隻兔子到過哪裡,在它面前說過什麼話。
好在去曾琪家的時候,她隻帶了禮物,行李都放在了酒店。當天晚上回去也隻是睡覺,隻有跟朱朱談了一兩句片場的事。
其餘時間它都在行李箱。
雲依斐心驚膽戰:“為什麼要錄我的音?”
“賣錢呗。”湛于梁往後面休息的沙發上一座,翹起二郎腿,那腿長的雲依斐眼睛都快粘在上面了。
明明别的導演都是POLO加褲衩、小帽遮秃頂、喇叭配煙嗓。
湛于梁就搞特殊,天天穿着他的機車服在劇組裡招搖過市,自來卷的中長發梳得油光水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劇組比美的。
湛于梁約莫是很喜歡他作品裡的女主角,沒事兒就來雲依斐這坐着,除非湛于梁主動引起罵戰,其餘時間雲依斐就都忽視他。
楊謙得知雲依斐回劇組,直接從化妝室外一個滑鏟到雲依斐面前,字字泣血地哭訴:“蒼天啊!你們平時過得是什麼日子啊!我要瘋癫了!我整整拍了兩天同一個表情!同一個啊!我真的崩了!不是他主動找我的嗎?這麼看不上我為什麼要找我!哇哇哇!”
雲依斐指指他身後,“你要不要回頭看一下。”
楊謙回頭,哭喪着的臉瞬息變得清冷端莊,“湛導,您在啊,早上好。”
湛于梁勾着唇角,“早上好。”
“那……我就先撤了,哎呀,今天的台詞沒記清楚,我再去複習一下哈……”
楊謙一邊“哈哈哈”一邊飄了出去。
雲依斐忍俊不禁,“你看看你,把孩子吓成啥樣了都,就沒一點點想要反思的念頭?”
“該反思的是他們,演的差,就要一遍遍演。”
雲依斐撇撇嘴。
正好化妝師畫完了今日妝容,遞給她一條挂脖吊帶睡裙,後面還是個大露背。
“今天的戲服,可能有點兒冷,去片場的時候拿一件薄點的外套。”
“知道了,謝謝。”
雲依斐去換衣服,出來的時候湛于梁已經走了。
朱朱提着她在片場要用的大包進來,看見雲依斐的時候呆住,“哇,好美!”
雲依斐得意地轉了個圈,“是吧。”
朱朱話音一轉,“但是太漏了點,後面的露背都能開到腰了。”
雲依斐對着鏡子臭美,“我覺得蠻好。今天是重頭戲,女主角就是要驚豔妖娆、引誘魅惑。”
“可你動作大一點兒都要露屁股了。”朱朱恍然大悟,“怪不得湛導剛才要清場。”
“他清場了?”
兩人一同往外走,“是啊,片場就剩一個攝像和江樂。哦對,估計他也會在。”
雲依斐冷哼,“清場最應該把他清出去。”
“啧。”朱朱莫名奇妙歎息。
雲依斐看她一眼,“怎麼了?”
“你沒覺得湛導對你不太一樣嗎?”朱朱直白道,“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雲依斐驚呆了,“你怎麼會這麼想?!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是在不停地貶低她?”
“呃……”
“吃點兒好的吧你!”
雲依斐自認沒人比她更了解男人的劣根性,“男人在喜歡誰絕對會百般示好獻殷勤,可能是明面上也可能是偷偷的,但絕不可能是貶低,他們可狡猾着呢。”
“用讨厭的手段吸引女生的注意,那是小學生的手段,”雲依斐胸有成竹地掃她一眼,“你覺得湛導很小學生?”
朱朱:“呃……好吧。”
兩人到達片場,果然隻剩江樂一身殺手的裝扮在床上等她。
雲依斐看攝影機後面空蕩蕩:“攝影師呢?”